高翰文没有直接问话,而是顺着阎若璩的关心慢慢聊,为此又贴了阎若璩五十两银子的生活费。只是对方那个眼神,高翰文能明白,多半是范钦已经给够了,而且自己给得还没有对方多的意思。俗话就是被嫌弃了。
对于这个范钦,高翰文也是无语了。这种事情来参合干什么?但是也得感谢范钦这些日子与阎老爷子相互畅游杭州了。否则如果人走了,现在高翰文必然更加难办。这样想来,还得谢谢这个范老头了。
聊着聊着终于接近了正题。
原来大约三十年前,阎若璩在做师爷的时候就已经质疑尚书了。因为在辅佐县令的过程中,书里面真的是一句屁话都用不上。
后来因为自己言语怪诞,也就辞职回老家当了私塾先生。
山西虽然文教不咋的,但退休回老家养老的二三四品大员可是不少的。
至少从其退休后在乡里的作为来看,是看不出半点尚书的影子。
原本还有理由说是县令层次太低,用不上尚书这种大杀器。到后面基本也就明白,或许尚书这种大杀器真的太大了,以至于不适合人间使用。当然换个思路就是尚书可能没那么重要,可能压根就没什么价值。
有了原动力,坚持三十年才到如今完整地论证明白,这玩意压根就是伪造的。
千百年来,儒生对着一部伪经顶礼膜拜,殊为可笑。
只是这东西,千不该万不该对周围人提及。阎若璩几乎立刻就成了当地文人圈子里人憎狗嫌的角色。
前面十来年,虽然不受待见却也相安无事。只是自己一心想将自己的撰文刊印出版的梦想肯定是落空了。加上自己儿子也不理解自己,一度扬言要等自己百年之后把自己的书稿当众烧掉,以免引来祸事。
好在前面冬月初,自己以前勉强有些情面的同窗拿出一份杭州的故事会册子过来,讲了杭州现在是唯一有机会将撰文刊印成册并上达天听的机会。
想着时日无多,基本是一个人买了家里几十亩田产立刻就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