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自己一个儒学正统门生要学那些没落的原儒张逊肤,去投靠新学寄人篱下吧?既然不能跳船,也就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大人,两强之下难为小,之前那些信件,大人还是收好。关键时候,我们也不至于毫无选择”那老头还在喋喋不休地劝诫。
“本官知道了。还是回到巡农上来。”邹应龙其实是知道该怎么待价而沽的。熬了十年才从督查院熬出来外放。在京城是看了太多当初严党、清流左右横跳的了。
谁还不许给自己留个后路呢?
“大人,我等就以新学查新学如何?”一个年轻人赶紧补上了一句话。
“怎么说?”邹应龙立马来了兴趣。
“其逻辑学分大前提、小前提与结论三个部分。”
“农事好不好,前提是耕地多不多?耕地多农事自然好,浙江耕地多,浙江的农事才能算好。”
“要查耕地吗?”邹应龙也算是自诩刚正不阿的标准清流文官了,但一来就上核弹,这不是把人得罪死了,没法骑墙了吗?自己是来当官的,顺带造福一方百姓,哪儿能真拼命啊。
“嗯,要查耕地。大人要的是查有实据。耕地是浙江大搞新学以来最有可能查出问题的地方。何况最近看其在临安布告让士绅百姓自报耕地。其问题之大可见一斑”
听到这里,邹应龙有点想给这爱卖弄的年轻人一棒槌。就不能直接一口气说完吗。虽然知道后文要大喘气,但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喘。
“耕地隐田,并不是浙江一省的问题。一旦查出浙江耕地问题,但浙江的田赋在江南并不算低,这不就隐含说明整个江南都有严重的隐田问题吗?查一个大家都有的问题,学生并不以为高大人会觉得大人在为难人”
“因为不会有官员去真的解决隐田问题。大人的上奏虽严厉,但却不能让浙江再开嘉靖十年一条鞭法重新丈量土地的先河。那时土地可没法大面积改稻为桑。现在要是南直隶与浙江清查隐田,必然会地动山摇。所以徐阁老一定会替高翰文遮掩。”
“大人,此举,虽然有些冒险,却给了徐阁老笼络高翰文的契机,而只要双方有了牵扯,大人作为其中桥梁,自然是两面交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