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这是您今天的报纸。”
有些瘦弱,穿着衬衫背带裤,还打了个领带的卖报男孩儿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从身后的报纸筒里取出了一份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报纸,递给了公寓房门前站着的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矮,一副东方人的面孔,但却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装,手腕上,还有一块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手表。
看上去,颇为商务。
“谢谢你,年轻人。”
一口略带口音的英语。
这位王先生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接过报纸的同时,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纸币,递给了这小男孩。
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友善,这王先生还俯下身,取出一块糖果,塞到了这小男孩手里的时候,还顺便揉了揉他的头发。
“多谢您的慷慨,先生。”
小男孩拿了钱,又得了糖,表现的颇为高兴,对王先生鞠了一躬后,便兴高采烈的往下一家去了。
站在公寓门口,王先生望着远去的小男孩儿,刚刚还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左右看看外面的走廊,见没有其他人之后,便拿着报纸回了屋。
哐。
将公寓门关闭并反锁。
王先生走回屋内,面色有些不太好看,随手将报纸甩在了沙发上,仍然用英语说话:
“这已经是第六天了,你们不能再继续在我这儿待了。”
屋子的客厅里。
一个身材精壮,胳膊上有些许伤痕的青年正靠坐在沙发上。
而在餐厅的餐桌前,一个穿着灰色衬衣的青年,则是慢条斯理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别那么着急,山本君,我们这次是带了任务来的,任务没完成,我们也没办法离开。”
衬衣青年不疾不徐的将盘子里最后一块煎蛋送入口中,擦了擦嘴巴,这才放下手中的叉子,看向那位王先生。
“哼,你们有任务,我们就没有么?还有,在这里,要叫我王先生!”
王先生冷哼一声,不屑道:
“让你们在我这里住几天,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了,要是你们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只怕军情六处甚至SOE的特工就该找上门来了。”
“英国人傲慢自大,过去日不落帝国的荣光,让他们的眼睛只会往上看,我们,不过是地上的一缕不起眼的尘埃,不会被他们注意到的。”
衬衣青年淡淡一笑。
而这时候。
沙发上那个赤膊青年翻看着手中的报纸,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
“还是没有信号……看起来,我们今天还是没办法离开。”
听此,衬衣青年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起身说道:
“那就继续潜伏吧……但,咱们的王先生说得对,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住着……”
说话间,衬衣青年已经走到了王先生的面前,微微欠身:
“这些天,多谢照顾了。”
见他们似乎终于要离开了,王先生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但下一秒,这衬衣青年便笑道:“我记得,枯竹小组里,应该还有其他成员吧?不知道您能否帮我们联系一下他们?有些情况,我需要跟他们核对一下。”
“情况?什么情况?”
王先生再次皱起眉:“你应该知道规矩,非必要情况,我们是不能相互联系的。”
“这就是必要情况。”
衬衣青年抬手指了指那份报纸:
“第六天,我们还没有收到上线的讯号,这要么是我们的上线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我们出了问题。”
听此,王先生满脸不爽的看着面前的衬衣青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
“好吧,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小、田、君!”
这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他咬着牙,一字一字说出来的。
小田也不恼,再次对王先生鞠了一躬:
“多谢。”
。。。。。。
“这次会议的议题,总共有三个。”
“其一,是关于内部调查处处长一职的安排,大家想必也都知道,就在今天凌晨,威廉姆斯先生不幸遇害。”
“对于这位同事的离世,我们很遗憾,也很痛心,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工作的进行,只有抓到真凶,并继承威廉姆斯先生的遗志,才是对他最好的交代。”
“其二,则是关于内阁最新下达的预算资金缩减的通知。”
“虽然我们已经熬过了一个艰难的冬季,但国家上下的开支,都进入到了一个很紧迫的阶段,我们也有必要,在一定程度上缩减一些完全不必要的开支。”
“其三,则是关于SOE东方部提交的,关于在新加坡开设STS101号特种训练学校的申请……”
台上,一个张玄不太熟悉的高层,担任着这次会议的主持工作。
而在台下,一个椭圆形的大桌两侧,坐着二十几号人。
一号位置上,自然是道尔顿先生。
旁边的二号位上,则是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紫色西装,手指上还戴着两个颇为华贵的宝石戒指,看上去颇有贵族气质的中年男人。
再往下,就都是各个部门主管及副职。
这些人里,张玄认识或者见过的,有一半左右,其他,都是没见过或者是不熟悉的。
可能是因为刚刚上任的缘故,张玄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最边缘的地方。
不过似乎是想照顾一下张玄的情绪,本应该往前坐一点的纽曼,这会儿也跟着坐在了张玄的身边。
“道尔顿先生旁边那位,就是汉布罗爵士,汉布罗爵士对面的,则是SOE西方部的副部长……”
纽曼小声给张玄介绍着座位上的一众高层。
张玄的目光,也在这些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将他们的长相和姓名记下。
就在他目光看向那汉布罗爵士的时候,汉布罗爵士似乎是感觉到了张玄的目光,一下便回望过来。
二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汉布罗爵士便冲着张玄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友善微笑。
张玄表面上倒是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有些惊讶。
这位汉布罗爵士虽然衣着华贵,气质儒雅,但似乎骨子里,还是有一股散不去的杀气。
这人以前多半曾上过战场,也杀过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