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两天时间。
张玄从一开始躺在病床上,连起床撒个尿都费劲儿。
到现在已经能拎着挂吊瓶的那条架子满医院到处溜达了。
至于为什么要拎着那架子……
主要是因为护士不让拎步枪,所以张玄只能选个长度重量差不多的了。
虽然说,现在一使劲儿还是有些局部阵痛,但基本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
“何叔,你这腿啥时候能好啊?”
看着正在进行恢复训练,又一次从病房门口溜达过去的张玄,靠在床头柜的志伟一手撑着下巴,忍不住对还躺在床上看报纸的何叔问道。
何叔眼角抽搐,满头黑线。
在过去的两天里,他每天都能听到类似的问题。
帮忙打开水回来的约翰:老何,你的腿还没好啊?
在病床边上连俯卧撑的克里斯:何叔,都是喝的同一款牛奶,为什么大哥恢复的这么快?你要不再多喝两瓶?我那瓶也给你吧?
每天帮忙换药的护士妹妹:何先生,你那个朋友恢复的真快啊,跟他比,你倒是个正常人。
我是正常人真是对不起啊……
总而言之,就很烦。
所以,何叔翻了翻身,打算当做没听见。
“何叔,何叔?”
叫了两声,眼见何叔不搭理自己,志伟嘿嘿笑了笑。
笑话,他会不知道这种问题很扎何叔的心?
他刚刚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嗯~让我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儿……”
志伟打开手机,登陆进方舟官网,浏览着近期的一些世界秘闻。
虽说他们不太待见方舟,态度自始至终都是敌对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方舟在信息的及时性和丰富性,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很多世界上的大案要案,在这儿,基本都能找到知情人或者是各种小道消息。
“嘿,这个不是那个什么奥斯卡巨星?他私底下竟然这么乱么?”
“好家伙,这发达国家的元首,过去竟然还有这种趣闻?”
“哎?这不是……”
而就在志伟津津有味的翻阅着各种有趣传闻和事件的时候,忽然翻到了一则最新更新的公告。
《关于撤销南高丽仁川广域市分部‘南部花园的相关详情》
“南部花园?要被撤销了?原来方舟的分部据点不是永久的?”
看着这条公告,志伟一脸的震惊。
听到这事儿,何叔转过身来,凑上前看了一眼志伟的手机:“还真是啊。”
志伟说道:“之前大哥不是说,他在南部花园有认识的人么?这事儿会不会跟大哥那熟人有关?”
正说着,张玄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哥,你看这个!”
志伟将手机递了过去。
张玄看了一眼后,便说道:“这事儿我早知道了。”
“哦?”
“这个南部花园会所,以前发生过一些事情……”
张玄在病床上坐下,倒了一杯温水,缓缓将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跟志伟两人说了一遍。
不过毕竟副本里的历史线和现实里的历史线多有不同,所以张玄并未详细讲述事情的经过,只是大致说了一遍,当年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还有这种事。”
志伟惊讶道:“那看来这方舟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嘛?不过想想也是,全世界这么多分部据点,每一个分部都有一个经理人,这么多人,方舟哪管束得过来。”
“确实。”张玄点头道:“所以,这些地区经理人的权力大多不小,而且,当上经理人后的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这多年来的权力。”
何叔听此,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所以,大哥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嗯……怎么说呢,确实是知道一点。”
张玄看了看墙上时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稍微晚点的时候,我得出趟门,看……应该算是老朋友吧,看他最后一眼。”
虽说,张玄跟切斯特顿的交集并不深。
但毕竟切斯特顿无论是在副本中还是现实里,都切切实实的帮过自己。
眼下方舟公告已经发布,这也就说明,方舟的办事人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现在赶过去的话……或许能给切斯特顿帮个小忙,顺便再送个行。
想到这里,张玄打开一旁的衣柜,从里面取出了一套软质防弹衣。
见此,何叔皱眉道:
“张哥?你这是……伤都还没好利索,现在跑出去怕是不太合适啊,你那个老朋友是有什么危险么?”
“危险么……”张玄想了想,摇头道:“危险算不上,就算真有危险,那也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
“那你过去做什么?”
“放心好了。”
张玄一边将身上的病号服脱下,将防弹衣穿好后,又将便装换上:
“我心里有分寸的,能不动手,绝不动手,这次过去,多半也只能看见一场烟花秀。”
“这……”
眼见张玄心意已决,何叔跟志伟两人对视一眼,也有些无话可说了。
他们知道张玄的性子,决定好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因为他人的劝阻而放弃。
看着张玄将一把手枪塞进腰间的隐藏式枪套,又往衣服兜里装了几个弹匣之后……
何叔摸出手机,给约翰发了条短信。.Ь.
。。。。。。
“时间……快到了啊。”
站在空荡荡的会所大厅内,切斯特顿拄着手杖,环顾四周的一切。
仿佛要将这里的每一块地砖,每一幅画都深深的记在心里。
“先生,酒店里的员工全都离开了。”
助理走到切斯特顿的身旁,恭声道:“另外,会所内的所有位置,都已经安放好了烟花和炸药。”
“辛苦你了……”
切斯特顿转过身,看着这个面容同样有些沧桑的助理:“你跟着我……有三十年了吧?”
“三十一年零一个月又七天,先生。”
助理眼角带泪,但动作和语气,仍然保持着一贯的优雅。
“那怎么说,我当上会所经理人,也有三十一年了啊……”
切斯特顿长叹一声,看向大厅穹顶,绚烂的吊灯下,映射出他那满是疲惫的双眸:
“这些年……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