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警察们很快就走了,黑衣人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一直忐忑不安的宫阪树正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将手枪插在了腰间,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打开后门,小巷中也是空无一人,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似的。
宫阪树正不由地心中烦乱,安不下心神。
自己的住处毫无疑问地已经被人知道了,幸好此人并没有人什么恶意,不然自己早就暴露了。
他一直不解,自己在临城的掩饰身份即便是同小组的潜伏特工都不清楚,在总部那边也是独立于第三情报组的存在,连三浦和一并不掌握。
宫阪树正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自己并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落脚之处,也不曾发现有人暗中跟踪自己。
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呢?
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之后,他想着去前面的铺子里看看。
电灯打开,比灯光更加刺眼的,是铺子里景象,简直让他感到震惊无比。
这里就像是刚刚被洗劫了一番,几个抽屉还大开着,账本随意地扔在地上,零钱散落了一地。
难道不是那个神秘人,而是有梁上君子的光顾?
他很快发现,今天的现金流水几乎都被人盗走了,气得狠狠地将抽屉关上,双手扶着额头,掐按着太阳穴,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报警当然是不可能的,那样只会给自己额外增加麻烦。
他赶到了门窗的位置检查了一遍,最后终于发现一处窗户的窗销上有被利器刮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从这个窗户进入的。
外面可是上着门板的,对方先是卸掉了门板,又用利器拨动窗销,打开窗户翻了进来,然后将柜台附近翻了个乱七八糟,自己竟然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听到。
最奇怪的是,对方在偷盗完成之后,竟然还把门板上好了。
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宫阪树正并不是因为钱财被盗而感到郁闷,这种一直在别人视线之内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丝毫没有安全感。
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向石原熏汇报。
宫阪树正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一情况反映给石原熏,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这个神秘人一直盯着自己,不要说心理上有个坎儿过不去,就是在行动起来也是束手束脚,总感觉放不开。
石原熏是临城情报组织的负责人,相信一定会知道一些只有高层才会知道的机密,也许他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
他经历多年风雨,大风大浪闯过不知多少,不多时便平复了情绪,将地上的零钱和账本捡了起来,将账本整理好,重新放到抽屉里。
可就是在他关上抽屉的一刹那,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平日里,这些账目都是他亲自登记,故而对账本极为熟悉,任何一处的变化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宫阪树正将账本重新拿出来,一页一页地重新翻看,终于在最后一页的时候,发现了端倪。
他记得自己账本中每一页的纸张都是平平整整的,而有记录内容的最后一页有个轻微的折痕。
在折痕的旁边有一组用铅笔写下的数字。
宫阪树正将柜台上的台灯打开,凑在只是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密。
当翻译出了那组数字的含义之后,宫本树正心里又是一惊。
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人是假借着行窃的名义,来给自己传送情报。
“切勿跟风,担心被套牢!”
短短几个字的情报,意思很清楚,让他们少跟风掺和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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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哪件事情,虽然对方并没有明说,但宫阪树正心里清楚的很。
这是在提醒他们,不要轻易地钻进了中国人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当中。
宫阪树正在脑子里梳理着思路,张松江夫妇的被捕,内情尚且不得而知,但如果这份情报的内容属实,则是说明他们夫妇二人就是中国人用来布局的棋子。
这个情况必要及时汇报给石原先生。
石原熏来临城临时负责情报工作,肯定不会用三浦和一的人。
而自己是总部的松井课长钦定的联络人,但是,宫阪树正不会想当然地认为整个临城,就自己一人在配合石原熏的工作。
自己错失良机,没有及时拿到藏在顾明家里的文件资料,但很难保证石原熏其他的手下没有在跟进这件事。
按照特高课的行动惯例,石原熏肯定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他肯定还有其他的渠道。
看来,必须要将这一情况立即报告给石原熏。
想到联络的事情,宫阪树正不禁犯了难。
今晚已经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见过石原熏了,石原熏行踪不定,自己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他。
这样下去,肯定会耽误事情的。
思来想去,他决定冒险通过另一条途径联系上石原熏。
石原熏来到临城之后,一定会想法设法地约见稻叶昌生,而稻叶昌生作为松井课长的高徒,指不定能够联络上石原熏。
这是宫阪树正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经历了上次的富义仓事件之后,稻叶昌生一直销声匿迹,甚至是生死未卜,但宫阪树正相信他一定还活着,而且就在临城市区。
之前两人也曾经约定过紧急联络方案,希望还能用的上。
打定主意的宫阪树正,将那组数字用橡皮擦掉,折角恢复,合上账本,用力在上面压了压,这才将账本重新放回抽屉里。
回到了后院自己住的物资内,他将身上的手枪藏回暗格之中,快速地换了一声青色的长衫,便要出门。
左脚刚刚迈过门槛,又转身走了回来,抬起手闻了闻,连忙去脸盆那里用肥皂洗手,一直洗了三遍,闻不到任何的气味这才罢休。
做完这一切,宫阪树正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九点五十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门,穿过院落,打开后门,身影很快就融进了浓浓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