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个思路一琢磨,整个事情非但没有变得清晰,反而变得更加云遮雾绕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石亚梅一个受害者,她和汪广汇的原配妻子、儿女都被这个男人的贪婪所害。
“书房?他在书房里做什么?”方如今记得他们的住处确实有一间书房,不过是在卧房之后。
方如今听了不禁失望,但又有些不甘心,追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他有什么特征?”
“汪广汇真的没有得病?”方如今总觉得汪广汇的死太过蹊跷。
石亚梅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躲在树丛里的时候,曾经看到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在汪广汇的侧后方,他的胸前好像还挂着一个望远镜。”
石亚梅毕竟是出自中医世家,也得到了父亲的真传,汪广汇配制的药是用来做什么的,进行到了什么程度,她自然是一目了然。
原来如此!
闫建波为崛部隆一设置的紧急联络方式非常巧妙,如果事先不知道闫建波是日本间谍,仅仅通过回春堂的电话,怎么查一不会查到他的头上的。
石亚梅继续说:“我发现他自从亭山回来之后没多久,就有些不正常!每天晚上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汪广汇领着老家的妻儿去亭山游览时,石亚梅偷偷地跟在了身后,这也是她
而且,他早就发现自己中毒,但个中原因又不能对外人言明,只能选择自己偷偷配置解药。
方如今满腹疑团,汪广汇作为一个中医,配制药材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汪广汇为了缓解精神上的压力,选择了吸食鸦片。
想想也是,那个书房门窗都被捂得严严实实,夜里的时候,即使里面点着灯,外面也看不到。
凄厉而绝望的惨叫声不仅响彻山涧,也犹如一柄锤子一样,字字句句敲击在石亚梅的心房上,震撼着她的心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倘若石亚梅没有将那母子三人从家里逼出来,也许就不会发生汪广汇杀妻弑子的人间惨剧。
石亚梅暗中推波助澜,逼得人家母子流离失所,汪广汇恩将仇报毒杀好友、贪图富贵杀妻弑子……
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昨晚抓捕的时候汪广汇正在配制解药?
果然,恶人做了坏事,总是能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
方如今忽然意识到,汪广汇也许根本早就知道石亚梅所做的一切,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他看向她那种复杂的表情。
石亚梅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晚上梦见自己和孩子就站在亭山的崖顶。
可没想到的是,事情最终超出了石亚梅的控制范围。
之前一直以为汪广汇是起夜。
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煎熬。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后,她决定报复汪广汇。
每天和汪广汇相处,也只能是强行装作若无其事,时时刻刻防备着他。
“还有吗?”闫建波的体形偏瘦,个子也不高,但凭借这些特征很难确定此人就是闫建波。
汪广汇亲手将那母子三人推下了山涧。
照理说,隐藏在暗处的日本间谍完全没有必要处置汪广汇,这样做反而可能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还知道望远镜。
“昨天夜里他说睡不着,便又去了书房,我知道他是在配制解药!”石亚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
听完这一切,方如今的内心又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在那种无比惊恐的情况之下,她还能记得这么多,已经是很不错了,方如今知道自己也不能太过苛求。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给母子三人一笔钱远走他乡安家,让汪广汇从此断了和她们的联系。
她永远忘不了站在山顶上的汪广汇那狠戾决绝的目光!
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竟然如此狠心冷血。
汪广汇和那母子三人一直都在她的视线当中。
“一开始他配制的都是治病救人的药剂、药丸,可是就在上个月,我趁着他出门的时候偷偷地溜进了书房,发现他在书房里藏了鸦片膏和烟具,而且他似乎还在鼓捣着什么东西,我看了一下,竟然配制的是解毒的药,但从当时配制的进展情况来看,应该是刚刚才开始配制。”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这是为什么呢?
日本间谍为什么还要对汪广汇下毒手呢?
方如今盯着石亚梅,眼珠不住地转动,看得出正在紧张地整理思路。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时间!
没错,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