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闭嘴、闭嘴!!
她注视他远去的背影,瞳孔缩了起来,像常见的……专门行走于雪原中的掠食者……
她呼出一口热气,然后徒手把身边的东西掰下一节。
铁管的一头落到地上,被拖拽出深深的划痕。
……
……
“哈。”
他笑着停下脚步,面对着逐渐围过来的人,姿态悠闲,这里是一处公园,到处都是游乐设施——也就是说,狙.击枪很难瞄准他。
“跑到别人的地方做这种勾当,可不好吧?”
他说,看起来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如果忽略他刚才的冷不丁放了一枪,直接弄瞎了一个大块头的眼睛——即使是幼虎,也是有爪有牙,没人敢大意!
血淌了一地,而他们好不容易围了他那么久——
“法布里奇……”为首的人面目狰狞,有点眼熟……哦,是了,是了。塔加米诺的人,被埃科修斯摆了一道……阿祖罗张扬地“哼”了一声,接着假模假样道:“真不幸啊,我理解,狗没了能摇尾乞食的主人,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他柔情万分地说,那优雅却满怀恶意的样子简直像极了该死的法布里奇!!
电光火石之间,谁也看不清他的何时——掷出匕首的瞬间同时开枪,一场混战又重新开始。丧家犬一样的男人嘶吼着疯狂开枪,却怎么也瞄不准步伐如猫一样的少年,他一个闪身,突然出现到对方面前,手指尖夹出的扑克牌——那根本不是纸牌,而是有着锐利边缘的金属卡片!——狠狠往下一划,切开了敌人手腕的血管,吓得对方松了枪,然后被他一把夺过。
“如果这是在意大利,你该丢命了,先生。”他说,然后猛地侧身翻滚,躲开了擦着他手臂而来的子弹!
啧,狙.击手,他半打半退,只能先寄希望于夔娥真的报了警——这边实在太空旷了!平时根本没什么人!
他手臂一横,又开了几枪,单手开枪时的后坐力让伤口愈发疼痛——但他不在乎,他想,哈,塔加米诺的残党,他们就该一个不落地统统滚到地狱去!
近距离射击无异于赌命,如果可以,他只想让他们痛苦,就像他笑着时感受到的那样痛苦。
第二枚子弹擦过他的腹部——血在瞬间染红了他米色的卫衣,滴到雪地上,阿祖罗这时候已经解决了另一个,这时候还有三个,真要命。
他空洞的蓝眼睛如犹如深渊,同归于尽不是他的打法,他像困兽那样微笑,在情绪如骤雨那样积累并淹没所有之前——
谁也不知道的是。
狼要来了。
……
暴风雪像一首语焉不详的儿歌,带着谆谆教导而来,悠远空旷,用母亲的语调唱着那浑浊而模糊,且从不被人正面相谈的……恐惧。
什么都没来得及,也没有谁能侥幸得到预言,他还没呼喊出声,而敌人也还没看清楚那样一双眼睛。
那样一双只有孤狼才会有的橙色眼眸。
热气从肺里被一阵阵地呼出,她自己的记忆不算很清楚,她只记得……对,子弹,就像电影里的慢放一样,很轻易就能闪开,虽然灼断了她几根头发。她冲到开枪者的面前,张开手,然后合拢,接着,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响起。
还在发烫的枪管被捏作一团,然后掉进雪里头。这是个多么灰暗的天空,不得不逼人承认——承认死神是灰白的,因而他喜欢踏雪而来。
她一个转身,像做了一个需要旋转的舞步,钢管一下子就捅进某个人的身体里——一般来说,那个位置会被肋骨卡住,但这其实不值一提,一点也不,当你拥有能单手抬起一辆货车的力量时,就不会再去考虑这种问题。
腥气的血,像铁一样的味道,很快就冷了,但凡被她钳住的人,哪怕高她很多都没办法同她的力量相抗衡。少年跪在雪地里,他只能看着她鬼魅般的速度和身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轻轻松松地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在下一秒拿他挡了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的、狙击手的子弹!
她看过去的一瞬就锁定了来源,手里的钢管像标枪那样被她投掷了出去,穿过层层玻璃——只可惜还是离得太远,没能真的扎穿谁的脑子,但足以吓退对方。
哈、哈哈。夜兔喘息着,暴力、暴力,她不知所措的灵魂站在一旁,身体不断颤抖。
本能在甜甜蜜蜜地说:你想杀人。
就在她差点真的——像拧爆那个水龙头一样拧断什么时,有人喊她:夔娥。
于是她从狼变回人后,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拥抱里。
他的颤抖不比她少,浓烈的血味,还有柑橘混合着柠檬的香气,令人安心。时间、历史、未来和过去统统给这个怀抱让了步,她揪着布莱雷利的卫衣,侧过头去,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借口的事情——不是她太强,是他们太菜了?
谁他妈在乎那个!
“你来干什么……”他说,“你他妈来干什么!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命运又一次不准备放过他,只为了让躯体被罪恶、痛苦充盈,就为了证明他萍水相逢的梦境是如此卑贱,他将永远滑落于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