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这点也确实,他想起杰森给他胡诌代号时的戏谑之言……都死过一遍。杰森似乎笃信布莱雷利早晚会知道这个,索性也根本不掖着藏着。要不是在德国那阵子被这位老兄撞得够呛,他还真以为——
……这就是原因所在了。布莱雷利有一下没一下地替猫猫梳着毛发,惬意的呼噜声,温热的皮毛,若是他与蝙蝠侠没有这一层关系,那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他只消把自己当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后辈,他是说,蝙蝠侠自然不会因为谁谁谁和他有血缘关系就过于苛责或者有什么偏心的举动……只是这样对谁都好,没有过多的情感负担,看看另外两组就知道了。
“喵嗷。”
猫冲他叫了一声,在吹干毛发
后,也没一点恋旧,直径跳到了阿尔塔蒙怀里。
行吧,阿尔蒂亚到底还是比他更受动物欢迎的。
……他——布莱雷利在心底如此称呼道——早应该被命运摔成了碎片,居然时至今日还在凭着那种无畏的韧劲将自己粘合在一起,谁都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胶漆。他是人,逃避、恐惧、创伤、惊惶,一切人该有的负面情绪他都会有。人本不可能将自己活成一座山,但他做到了。
如此一来,又一个由于某种缘故、偶然或者说,命运特有的幽默感,而来到他身边的,既踏足危险之地、也不会再带来更多助力的孩子,其实对蝙蝠侠而言,或许只是徒增了一层臃肿的关系——他不紧不慢地调着电视频道,和夔娥讨要薯片——惆怅的是,蝙蝠侠压根不会觉得臃肿、无关紧要。他那紧皱的眉头表明了他的选择:他从不把布莱雷利的存在当成累赘,即使布莱雷利很难克制自己不去想:他的出现就是个实打实的包袱。
和煦的光从头顶落下,夔娥的睫毛阴影打在她的皮肤上。这是克拉克寻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据说最接近太阳的一款人造天空灯,造价不菲,好在能报销。
她的面容柔和,皮肤白皙,就像生来就该在阳光下微笑。
“诶,你打耳洞了?”
她伸手将他耳边的碎发拨开。
“意外。”布莱雷利说。阿尔塔蒙听闻,也凑了过来。
“不要碰水。”他说:“……疼吗?”
他哑然失笑。
平时中枪都算不上什么呢,这才哪到哪呀。
“不,没什么感觉。”他实话实说——当时他一直在琢磨哈莉奎因那番话的意思,根本没在意过这个。回过神的时候,那两颗回形针就已经挂住了,血滴下,又凝固,一句话就这样突然闯入了他的心湖:是否只有当哥谭仰头饮下了无数哥谭人的血与泪时,才致使此地的居民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哥谭人?他淌过几l遭血,却还不曾掉过一滴泪……
被当做借口带出来,还遭受了对于猫来说未免有些无妄之灾的水难后,黑猫舒舒服服地窝在斯拉夫人的怀里,在近乎阳光的灯下打着盹。但有时候,猫闭着眼睛,可不代表他真的睡着了,阿尔弗雷德猫“呜咕”了一声,半掀着眼皮。
糕点,散发着东方草药味的姜茶,一本崭新的书,矮桌,夔娥能为朋友们准备的一切都摆在了眼前。阿尔塔蒙还是默不作声地翻着页,布莱雷利靠在他的另一侧,像第二只偷偷打盹的猫。
和往常一样,就像他们从没有分开过似的。夔娥端着平板,在苦恼该如何把相机带到宇宙,她想分享的不止深邃悠远的星海。
猫抖了抖耳朵,这回他是真的睡过去了。
这里并非哥谭,远离了漫天的水汽、雨滴的喧嚣之后,夏日的嘈杂逐渐浮现。
……
……
在一众超级英雄之中,没人能比红雀的职业生涯来得更短暂,尤其是在一个代号能二倒手甚至三倒手的正义联盟里。他就像个惊鸿一瞥的幻影,说实话,大部分人还以为那不过是红罗宾的另一个把戏。
这对父子的相互试探不算无疾而终,一个屋檐下,即使晚上不能见,白天也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撞上。布莱雷利接受了一部分蝙蝠洞的权限,不过,他到底能不能算一个好后勤,还另有说法。
身处家族之中,游离蝙蝠之外,一个好状态,若即若离,相处娴熟却不过分亲近,即使他的奇怪想法除了坑反派,还时不时会坑到自己人;一个好的开端,多疑的父亲和多疑的儿L子,一种天然的不平等,有时候并不能直接拉进彼此的关系。不过,这就像一场行军,还能唱着歌的步兵,也就意味着还尚有余力。
不过,正如夔娥所言,风雨欲来的前兆不外乎此。
继上次仓促的合作后,他们再次被英雄们带上了战斗前线,就这样,新的麻烦像一个又一个的“但是”——不负众望且历尽艰辛地——找上了他们。
每到这时候,即使是布莱雷利,也不免迷信一些定律:
……早知道就该在夔娥插旗的时候阻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