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是一间很标准的宫殿型道观,只是规模较小,装饰摆件也不一样,并且看得出已经废弃很久,大门的门匾不见了,外面的围墙倒了大半,里面的正殿阁楼倒是好的,不过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神像已不知所踪,想来是被人拿去融了铸成铜钱。
“这道观不错,当初鼎盛时期应该有不少香火,而且处在昆仑山脚下的昆仑镇旁,不知为何会落败成这样?”
“正巧,在下听镇上一户人家说起这间道观的时候问起过原因,说是以前这座山上出现过妖,发了狂将道观中的人全吃了,一个不剩,后来虽然昆仑山出面将这只妖铲除,但这座道观便从此废弃了,再也没有道士前来接手。不过应该香火也不多,昆仑镇处于修仙圣地昆仑山脚下,主要为昆仑山的提供补给,也为其他修道之人提供住宿中转,平日里见修道之人见得多了,想来也没多少人会来一个普通道士开的道观上香。”
安阳点点头,这青年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小婵将道观一角打扫干净,在旁边站着听他们说了一会儿,又想起今晚得在这里住宿,便出去找干柴去了。
这些下人干的活她做得叫一个得心应手。
就在她出去后没多久,道观外响起一声闷雷,如远方重物碰撞炸出的闷响,随即火花绽放,在天与地之间牵出一道分叉无数的电光,雨点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并越下越大,转眼间就将下方的山林打湿。
王天宇说:“在下见安阳兄器宇轩昂,气质不凡,想必身份不一般,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门下,可有名号,也让天宇长长见识。”
安阳皱眉望了眼被雨幕覆盖的门外,随口答道:“在下无门无派,亦无师长,一身道法都是自学而来,倒是让天宇兄见笑了。”
王天宇摇头笑笑,只当他是不想透露,同时也注意到了他向外看的那一眼,笑着说:“安阳兄该是担心你的丫鬟吧,我见她身上有淡淡的妖气,且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眼睛灵动有神,应该不是凡人,既然如此,一场雨应该无关大碍才是。”
“天宇兄说得对,是我多虑了。”安阳点头,又起身说,“我出去看看。”
王天宇笑着点头。
修道之人认为了解天象有助于求道证道、得道成仙,道观的“观”便取自观星望月之意,所以常建于山顶。
道观外,雨幕越来越紧密,雨势越来越大,打在树枝密叶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打在道观瓦顶上亦叮咚作响,不断坠落的水珠连成一片,山林间升起的云雾亦模糊了视线,让他看不见那道小小身影究竟跑哪去了。倒是能看见远方脸面的山林轮廓,还有前方那座仿佛不可逾越的高山,只是下方的昆仑镇已被升起的云雾遮挡。
“这小丫头,不会被山林里的妖怪给吃了吧?”
正当安阳踏出屋檐进入雨幕中,想要出去寻找的时候,前方林子中一道小小身影钻出,怀里抱着一大堆木柴,迈着小碎步飞快的跑过来,见到站在道观外的他明显一愣,随即畏畏缩缩的过来将木柴啪一声扔在屋檐下。
她依旧穿着那一身色彩鲜艳的华贵衣裳,看得出做工和布料都属上等,不过已经被大雨湿透,贴在小小的身板上,头发也湿漉漉的披在背后,不断往下滴水,她却全然顾不得这些,抬起眼打量着安阳,不时看屋檐下的木柴一眼。
“对、对不起,都打湿了。”
雨还在下,木柴在屋檐下,她却站在雨中。
安阳一把将她胳膊抓住,速度快得连她本能的想躲都没来得及,便被拉到屋檐下站着了,发间的水却还顺着白净的脸颊往下滴。
小婵更是吓得一怔,身体都僵硬了。
安阳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说:“你们妖怪的脑子都这么不好使吗,下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回来,明知道木柴都湿了还抱回来!”
小婵又是一怔,怯怯懦懦的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知道安阳的态度是怎样的,若是不把木柴抱回来,到时候安阳又责罚她怎么办?
这时的王天宇依靠在大殿门框上,笑着开口了:“越国春季多雨,是这样的,不过小婵姑娘也不用担心,这道观的门窗大多腐朽不堪,拆下来正好当做今晚烧的木柴,也请安阳兄不要因此责罚她。”
小婵愣了下,只悄悄地打量了安阳一眼,却并没有如王天宇想的那样对他道谢,甚至连感激的眼神都没有,也没有一般丫鬟办事不利的请过求饶,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仿佛在等着安阳的责罚一样。
可几秒钟之后,她只感觉一条柔软的毛巾盖在了自己头上,还擦了擦。
一道平静的声音传进自己耳中。
“木柴不要了,把自己头发和身子擦干,进马车换件干的衣服。”
小婵又愣了愣,这和预想中的责罚不一样啊。
难道她曾经听说过的,人类的丫鬟的经历和遭遇都是假的?
这时,头上的毛巾稍微向下移了点,将她脸上的雨水也擦得干干净净,那只手掌偶尔与她脸上的皮肤接触,竟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的身子一时僵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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