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还真有几分本事啊。
瞧这模样,应该不是故弄玄虚。
三千道法皆有相通之处,安阳听了半个月的其余几堂课,对这虚无缥缈的天道命理也有几分了解,勉强知道一点测算方式,不由心里打鼓,心道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这老头才算不出自己今天会来到这里?
还是说,前半个月都只有这六个人,自己今天才来,所以那老道随口一说?
额,那就尴尬了。
这老道老神在在的模样,也没有多说,倒是很认真的向他拱手致意,随后才开始悠悠的讲起来,那声调,就像是私塾里的老先生一样,可以想见如果
但在场都是修道之人,且是感兴趣才来到这里,时间宝贵,都十分认真的倾听着。
还有就是这门讲法是自己选的,即使听起来枯燥,也有几分自己约的……自己选的课跪着也要听完的味道在里面。
“很多修道人的修道之所都谓之道观,所谓道与观,道不用说,修道求道之意,而观字,便是修道之人认为了解天象有助于求道证道、得道成仙,也有助于占星卜命,得知天下发展,道观的“观”便取自观星望月之意,所以常建于山顶。”
“而我昆仑山屹立于云海之上,没有凡尘喧嚣,亦无尘沙遮目,****可观天象,夜夜能见星河,满月时月如车斗,即使天公不作美,以道法将云层拨开亦能见紫薇闪耀,可谓绝佳的观星望月之地,这也是当初先祖将道统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话音刚落,便见下方那名穿着昆仑道袍的老头说:“师叔祖,这一段您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说过了。”
讲法的老道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你是听过几遍了,但这位道友还没听过呢,来听我讲法的大多是你们这个年纪的道人,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老道看不透的年轻面孔,可得给人家一点优待,如此道友下一堂课才会接着来听,不然老道活了两百多岁,好不容易开一堂讲法,来听的人竟比听那群徒孙讲道的人少那么多,脸上也无光啊。”
穿着昆仑道袍的老头转过头来看了安阳一眼,似是极为惊异,但还是不说话了。
安阳对着上方的人点了点头,亦对转过头来的几人都微微一笑。
这老头在昆仑山的地位似乎很高,再不济资历也很老,其他讲法堂的讲法人中也不乏修道有成之辈,却都被他称之为徒孙,叔祖。
想想也是,至少他活了两百多年。
“大道运行千万年,有人说由命由天,也有人说一切随自然,但对于我们这些试图堪破命理的人来说,我们相信一切由大道掌控,万事万物的发展都由大道提前规定,这被规定的事物,俗人称之为命运,我们称之为命理。”
“既然我们想要堪破命理,便要相信大道有迹可循,并跳脱其外,有看穿因果、不受掌控的意志力,要能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无情,否则堪破命理将毫无意义。整个昆仑山,我敢说能做到这一点的不超过三个人,而放眼神州,除了缥缈峰热衷于堪破命理,便再无修道圣地能与我昆仑相比。”
“堪破命理的过程,七分靠看,三分靠算,可别小看这三分,便就是这只占了三分的一个算字,便将无数天资卓越之辈拒之门外,无他,便是这需要算的东西太多,少有人能算得清,即使老道活了这么多年,有时也需要借助工具才能算出。”
安阳平静的听着,不说话。
特么有生物辅助芯片,你就是再活两千年,计算能力也不配给辅助芯片提鞋啊。
来算算,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是多少?
不得不承认,人脑的运算能力是比电脑强很多的,尤其是复杂的逻辑推理、情感预测等能力,但若说起计算,人脑就不如电脑了。也许堪破命理的计算不是单纯的数学计算这么简单,还有各种各样的参数,都比纯粹的数字复杂许多倍,但生物辅助芯片始终比人脑强,最多只是在推断上稍微差点,人脑可以通过联想和经验判断正误,甚至能靠直觉,而生物辅助芯片只能进行复杂的模拟运算,这方面很吃亏。
总的来说,生物辅助芯片应该是占优势的,尤其是生物辅助芯片和人脑的结合。
不然安阳今天也不会来到这里。
上方的老道还在继续说着。
“堪破命理是个很缥缈的事情,也很实质,没人能说自己推算的百分之百就是对的,这是个几率问题,复杂的事十件算准九件,便是大能,简单的事情常人蒙也能蒙对一点,老道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为诸位道友揭开堪破命理的面纱,让它显得不再那么神秘晦涩。”
“举个例子,若是诸位道友面前有一段狭窄的小路,只能容一人通行,上面有一块石头,一位道友熟知的盲人走了过来,道友就能根据这位盲人拿没拿拐杖,以及平常的走路习惯,推断出他是否会被这块石头绊倒。这很简单,但若是这块路宽敞一点,道友的推算过程就要复杂多了,这名盲人摔倒的几率也会低很多,但若是道友知道的信息更多,道友推断的结果就会越接近事实。”
“若是诸位道友知道这名盲人爱走右边,恰巧道友看见石头也在右边,刚才多余的条件便会被抵消,道路再宽又如何?这是谓之算,也谓之看。若是这不是个盲人,那诸位道友的推算过程就会瞬间复杂千万倍,若这条路有岔道,那推算又要复杂许多,若是这不是条路,而是一片茫茫草原,这推算过程及结果,便是老道也要耗时许久才能得出,而若是对这人素不相识,根本就不知道他想往哪边走,便是神仙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