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明抬起头来，看着黄奇的眼睛，并没有说话。
因为他一时间没想好怎么跟黄奇解释手机上的事。
不过他反应很快，随口说道：“嗯，组织上查到的资料，周梅的姐姐叫做周菲。”
黄奇的目光都在颤抖，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与愤怒，还有确定周菲死亡的恐惧。
多少时候，他都在想，周菲肯定还活着。
那个小时候一起玩儿闹的表妹，那个整天装作小大人，带着他们到处玩儿的表妹……
看着图片上那被折磨的画面……
看着那排成队的男人……
看着那些伤口……
看着最后表妹那不成人形的尸体……
那种愤怒，几乎都快从胸腔中喷出来了！
“你们查的到，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救她啊！”
“她从小到大，连只蚂蚁都不准我们踩！”
“路边受伤的小狗，她也会救助！”
“就连河里一条鱼死了，她都会掉眼泪，哭着让我们帮忙啊！”
这一瞬间，小时候的记忆突然喷涌而出。
看着周菲的惨状，他根本无法压制心中的悲痛。
或许是喝了酒了，他说话的时候，整个脸青筋暴起，整个头都是红的。
李修明看着他的摸样张了张嘴，他想说，他以前不知道。
可是黄奇问的是他们，是他们这个组织。
他们这个组织以前知道吗？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但冬至肯定是知道的。
无论冬至是不是零，冬至都绝对知道的。
当时冬至为什么不救呢？
是因为没有那个能力？
可是不应该的，冬至如果是人，那背后绝对有强大的组织，肯定可以救。
冬至如果是零，那绝对也可以救！
所以……为什么冬至不救呢？
“你们知道吗……小时候我们掏鸟，都会被她打。”
“她说不能以玩儿乐为目的去欺负别的生灵。”
“她说我们是人，不是畜生，不应该四处发泄心中的情绪。”
“可是你看啊，她都遭受了什么……”
可能真的是喝醉了，身为男人的黄奇哽咽了起来。
夏冬冬也连忙过来安慰着。
李修明已经把手机息屏了，连黄奇看到那些资料之后都无法淡定，更何况是身为女人的夏冬冬。
还有吕秋梅，刚才她看见了吗？
吕恒或者不在意人的生死，但其他人却是人，而且还有周菲的亲人。
夏冬冬抱着黄奇的头，安慰着她。
就连她也没有看到过这样崩溃的黄奇，这时候黄奇的样子真的把她吓到了，她都没法想象，黄奇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
“你们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救她……”
“你们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替他报仇。”
“她心那么好，那么善良，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没人救她……”
是啊，那么好的一个人，救了那么多生灵，最后却没有人救她……
李修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觉得好讽刺。
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太可笑了！
那些人，不！是那些畜生，那些连妖魔都不如的畜生，为什么还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他早就知道人类即便赢了魂族也没有未来，可是这样真的太讽刺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冬至做的也是错的。
不，冬至或许根本就无法理解对错。
他如果是零，那她或许早就看惯了生死，毕竟类似的事太多了。
可那不正好证明了她是零？她是没有感情没有人性的机器吗？
所以……其实冬至的选择和做法，并不是对的。
无论她想要做什么，她都不是人，她无法和人走在同一条路上。
所以，他李修明不用听冬至的建议，因为冬至所处的位置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不是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