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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4章 一并流放(1 / 2)

第974章一并流放

武怀玉见到郑崇嗣的时候,他很狼狈。

这位五姓子,披头散发,一边脸肿的很高,甚至眼角也青了,还流着鼻血,那华丽的锦袍上,也有不少肮脏的大脚印子。

他躺在地上,双眼无神,

堂堂五姓子,何曾有过这等狼狈之时,

若不是武都头拦着,只怕他早被打的满地找牙了。

现在,武都头让手下保安围住了天字号阁子门,郑崇嗣和他的七个五姓子伙伴,都被堵在里面。

那七人也都挺狼狈,或多或少挨了些拳脚,衣衫破了,冠帽坏了,头发散了,早不复刚才那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哥模样,只是一个个或躺或坐在地上,无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楼的气氛很诡异。

也十分的安静。

关陇六姓为首的关中士族还稍好些,毕竟他们是关陇集团的核心,缔造了西魏北周隋唐四个王朝,官爵相袭,身居要职,占据朝堂高位,在氏族志中也都有不错的排名。

旧士族被压的很厉害,尤其是山东旧士族,

并州武氏居然两房位列甲门,可荥阳郑氏北祖六房,南祖四房,中祖五房,这些曾显赫无比的郑氏各房,都只能屈居九等,连个八等都没有。

还有秦琼程咬金樊兴李绩这些新贵,以前也只是庶族地主豪强,现在却一个个都高高在上了。

“郑崇嗣?”

正经的五姓子啊,

跟那些要赔门财的五姓七家可不一样,那些要赔门财的,其实基本上都是五姓七家里的旁支庶出,有的是破落了靠着五姓的名头高价卖女儿,有的呢倒不是真穷,只是想跟当朝新贵们联姻,但又自负门第高,所以故意要高价赔门财,以此在这联姻关系里占据主动地位,甚至是以此来抬高身价。

长安真正有身份的人其实都或多或少知道了不少内容,

可以说这氏族志修的还是很惊人的,

居然完全一改魏晋以来以郡姓为主的惯例,

武士彟这样的商人出身的人都成甲姓甲门了,马周这样落魄书生出身的人也成了第二等,

氏族志,

这次算是正式、彻底、毫不留情的,把新贵族和旧士族间的矛盾给暴露,并还扩大了。

一股风暴在酝酿,

但真正的五姓七家嫡系,也就是民间所说的五姓十望四十四家的大宗嫡系,他们是绝干不出直接要高价陪门财卖女儿这种事的,虽然他们也卖女儿,但不会直接要钱,人家会更隐晦的交换利益。

出了这档子事,

许多人都在观望,

也有人迫不急待的下场开撕,比如那位很勇敢的郑公子。

可不是一般的事。

出了这档子事,本楼居然继续营业,其它阁子酒照喝,歌照唱,舞照跳。

曾经甲姓甲门的门阀荥阳郑氏中显赫的北祖洞林房,这次居然只列九等,屈居最末。

今天天字号阁子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大致知晓了,

表面理由是郑公子嫌樊楼卖十八万一瓶的长安葡萄酒难喝,实则是因为朝廷新修氏族志定稿,

氏族志的最新稿,已经流传出来了,

那八个人,都来自五姓七家,基本上还都是著姓房的嫡子,这八人除了没有太原王家和陇西李家的人,荥阳郑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赵郡李氏,五大家的都有。

而在隋朝卖豆腐出身的武士恪,他儿子武怀玉这個半路道士下山的家伙,也是甲姓甲门。

而隋朝时贩木头出身的武士彟都死了,他家还能列一等。

只不过大家在歌舞饮酒做乐的时候,都有点三心二意,一直在暗暗盯着天字号阁子。

武怀玉冷声叫他,“起来吧,这样躺着给谁看呢?”

真以为挨打了躺下就能选车?

也不看看你挨的是谁家的打,更别提是谁先挑的事。

郑崇嗣继续躺着,他抬了抬眼皮,看着那个身着鹘衔瑞草紫色大科转绫纹圆领袍衫的男人,

他目光在那条九玉环十三金銙的蹀躞带上,上面还系着枚金鱼袋。

鹘衔瑞草,九玉环十三金銙,金鱼袋,这些东西深深的刺激着郑崇嗣,那代表着顶级权势,贵到发紫,甚至位极人臣了。

他想到这位才二十八岁,跟自己同一年的,可他现在却已经是代司空、太子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世封江州别驾、实封一千五百户,上柱国、晋国公,还曾三拜宰相,

而自己呢,刚被他的看门狗侮辱,甚至殴打,躺在这地上,浑身酸痛,甚至感觉鼻梁骨都折断了,

可他是堂堂五姓子啊,

而那个家伙,他爹曾经是个卖豆腐的,他九岁去学了道,

人生不该如此,

正常此时他们应当是身份互换,名门五姓嫡系出身的他,才应当穿着紫色圆领官袍,系着金銙蹀躞带佩着金鱼符,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平头小民家出身的武怀玉,鼻青脸肿的躺在那等待贵人的处置。

不该这样的,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这世界有问题,

他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武怀玉,你家的奴仆公然行凶,殴打士子,你武怀玉小人得志,好猖狂!”

“我要上书告你!”

武怀玉不屑的冷哼两声,然后蹲了下来。

“你什么身份,告我?”

“你区区国子监学生而已,你有什么资格上书,有什么资格告朝廷重臣?你知不知道,朝廷禁止越级上诉?告诉要先向县控告,再由县而州,由州至大理寺,越级上告,是要处笞刑的,

伱没挨过板子吧,想尝尝滋味?”

郑崇嗣咬牙,“你吓不到我,我可以击长安登闹鼓,”

“理由呢,你有什么冤无处伸?万年县不受理你的案子?没有正当理由,你敲登闻鼓一样要挨板子。”

“那我就到万年县上告,”

武怀玉无所谓的笑笑,“郑公子啊,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今天这事,你觉得你有理?

实不相瞒,用不着你去上告了,樊楼早已经向万年县衙报了案,今天这事肯定得有个结论的。”

“今天的事情也不复杂,你来樊楼饮宴,却砸场子,虽没伤人,却损毁财物,甚至还诋毁樊楼名誉,造成的损失可不小,现在还要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