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雅还想嘴硬，史万宝对他也没客气，咣咣也是一顿揍。
“法雅说长安要发瘟疫了，还说这都是因为紫微星位不正。”
那些劲弓强弩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世民感觉他们在动摇他的皇权。
而整个三阶教，这几十年传播迅速，在京就有几十寺，僧二千余人，还有两千私兵，其净人、佃户更是数目惊人。
化度寺的大殿里，武怀玉直接审讯法雅。
许多是隋末动乱时的饥民，被寺庙挑选的青壮，加以武装训练，这些人平时守寺护院，也有在寺院的庄园或作坊上护卫的，甚至有充做一些寺院外执事的随从护卫的。
“翼国公，法雅已经拿下。”
朝廷现在开征户税，一年一小税，三年一大税，小税四十万贯，大税八十万贯。
“外面谣言，长安将有大疫，多向三阶教布施可保平安。”
太惊人。
“陛下，法雅自被收回出入宫禁的鱼符牙牌之后，多有怨言，甚至还散布蛊惑人心影响我大唐朝野安定的妖言，臣请求逮捕妖僧法雅，交雍州衙门审讯。”
“我，我好像忘记有没说过。”
少林寺哪受过这样气，后来李世民攻洛阳，他们立马就组织自己的武僧去协助李世民打王世充，唐军攻破王世充后，不仅把王世充抢占的寺田还回，李世民甚至还赐了他们几十顷地。
“翼国公，带法雅。”皇帝冷冰冰的下令。
北衙禁军精锐，对付这些人，那不费吹灰之力。
他来的路上，已经听说朝廷突然下令封锁长安诸城门、坊门，全城戒严，然后北衙禁军突袭三阶教寺庙。
······
东宫。
“人证俱在，还敢狡辩？”
就这个税，朝廷上下到现在都还在吵吵闹闹，总有人说多了，害民了。
“裴寂，以你的才能和功勋，根本不可能有如今高位，你不过是蒙受太上皇的恩泽，侥幸在群臣中位居
要是穿个紫金袈裟，一副法相庄严的样，可能确实挺能唬人。
这么明显的刑讯逼供，有违律法，但武怀玉这雍州别驾、御史台治书侍御史坐在那里，却视而不见。
“活着就行。”
皇帝非常不客气。
“嫌他聒噪，锤了几拳，不碍事吧？”史万宝问。
“看来打的太轻。”史万宝举起拳头咣咣又是一顿砸，那人顿时皮开肉绽，本来只是鼻青脸肿，现在直接一口牙被打光，脸上全是血。
只是他也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已经结束了。
夺官、削食邑一半，放归故里。”
史万宝很清楚化度寺两千僧兵是什么样的，主要的还是寺院奴隶和佃户，他们虽曾经得李渊同意编练，但也只是有些刀枪弓箭，绝不会有什么铠甲弩机马槊这些。
现在天下之主是李世民啊，你还敢说李世民坏话，找死。
“裴寂罪行，朕杀他完全有理由，但既然有这么多人求情，朕也念及他是开国功臣，还有免死金牌，今日便恕其一死，收回金牌。
抛去刚被揍掉的几颗门牙，还有被打歪的鼻子，这个秃驴确实有副不错的皮囊，长的也挺高大。
“他说了什么妖言？”皇帝问。
当然更可怕的还是他们敛财的能力，庶民百姓都争向他们布施，王公贵族也是一车一车的拉着钱绢入寺。
那些兵说是僧兵，其实并不是僧人，多是隋末唐初时寺庙里的护卫，其身份既有寺庙奴隶，也有依附于寺庙的佃户，或是部曲，基本上都是对寺庙有很强依附性的，大多连自己户籍都没有。
“带人证。”
法雅说长安要发瘟疫，当然不是什么有证据的推测，他只是对皇帝不满，于是说子夺父位，紫微星不正，这天下肯定要发瘟的。
法雅被史万宝痛揍了一顿，此时也不敢再叫嚣张狂妄，但对武怀玉的讯问，仍是一副不肯配合的态度，根本不承认。
“朕念你是故旧，不忍心依法处置，让你回乡养老守祖坟，已经够宽大的了。”
“区区两千私兵而已。”史万宝轻笑。
史万宝又拎起一个。
隋末时大寺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僧兵，只不过真正的和尚没几个而已。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朴实无华。
没有谁扛的住长安大侠史万宝的老拳，这还是他手下留情，否则顶多三拳就能把脑袋打爆。
富的流油的寺院，在乱世的时候，也是许多人觊觎的肥羊，就如嵩山少林寺，王世充在洛阳缺粮，就盯上少林寺，让自己侄子王仁则把当年隋文帝赏赐给寺里的田产百顷夺走，还强征粮草。
“武德之时，朝纲紊乱，贿赂公行，你是朝廷宰辅，当负首要责任。”
没有人敢对全副武装，铠甲明光耀眼的北衙禁军精锐反抗。
“那天法雅究竟怎么说的妖言？”
就当着法雅的面，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事情就如他说的那样，当禁军突然出动，长安三阶教的诸寺，根本没有防备，除了寺中的少数护寺僧兵，多数的僧兵那都还分散在田庄、作坊等处，
刀都不用出鞘。
殿内，君臣十几道目光望着那个略带几分凄凉的背影，各有所思。
或许对于皇帝来说，那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吧。
而对武怀玉来说，又一个实封功臣榜上的功臣被他斩落马下，他在功臣榜上排名又进一位。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