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怀玉明明是皇帝的儿女亲家,可李世民却非要当着满殿大臣说我儿子们年纪小,我把你武怀玉跟长孙无忌当亲儿子。
呸,这不占便宜吗,臭不要脸。
可当时满殿大臣听了却个个向武怀玉投来羡慕的眼神,多少人想给皇帝当儿子,那都没资格呢。
今天这纳妾,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皇帝把怀玉当儿子,他们才赶来的。
这世上从来不缺锦上添的人,但是雪中送炭的少。
程处默跟豆卢怀让、安元寿、牛见武等一群勋戚贵少们看着武家门口那长长的队伍,
“听说永兴坊门都不得不临时关闭了。”
“嗯,我刚才就差点进不来,好像半个长安城的人都在往永兴坊里挤,里正都要哭了,只好暂时拦住不让进,除非是武家的客人。”
永兴坊也就千把亩地大,一下子来的人太多,不仅四个坊门一起拥堵,而且街道都堵了,武家的几个门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太过夸张,但却是事实。
轿子人人抬。
几人很羡慕武怀玉,要说来他们出身可比武怀玉强,就算牛见武,他家也是官宦世家,爷爷还做过隋朝的县令呢,他爹武德朝也有个魏城县开国男爵位了。
他也是早早就进了勋卫当差的。
不过其实他们往那一站,也是那排长队的众人的羡慕对象。
程处默,东阿县公,卢国公嫡长子,二十来岁已经做到银州刺史,甚至已跟清河崔氏结亲订婚,成功娶到五姓女,多少大唐男儿的毕生梦想。
豆卢怀让,太上皇
就连牛见武,虽然他爹现在才是县公,他自己也仅是个县子,可如今也已经是都督府司马了。
一群年轻才俊,功臣子弟,让人羡慕。
李义府排在长长队伍里,好半天也感觉没挪动几步,看着那几个身着紫绯的年轻人,满脸的羡慕。
这么年轻,就已经服紫服绯了,而他被称为神童,做的一手锦绣文章,可现在送礼都还得排长队。
李德晟见他羡慕的眼神,“只怪你没投个好胎,你耶没本事。”
李家老家是河北瀛州饶阳人,祖上一直也仅是做些县丞之类的小官,五品都没出过,地方小士族,李德晟多年苦读,偏逢乱世,唐初缺官吏,李德晟愿意去那偏远之地,这才得授蜀中射洪县丞。
他官虽做的不高,但书读的好,文章写的不错,当然李德晟最引以为傲的还是他把儿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教的很好。
不仅从小就有神童之名,而且长的也俊秀,特别是与人说话时永远面带微笑,一副谦谦君子相。
文章写的好,口才又好,偏长的还好,李德晟认定儿子将来必有大出息,这次因公来京,他也带上儿子,就想把儿子举荐给当朝权贵们。
可惜他官职太低,又没什么显贵家世,虽投的拜贴多,献的干谒诗多,可至今都没有收到半点回复。
或许人家根本就没看过。
但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极优秀的,只是欠一个机会。
李义府也是这样认为。
这时来了几人,结果却不用排队,坊门口的坊丁直接带着他们越过长队,来到武家大门前。
而武家门口的家丁,看到他们却也是恭敬行礼,直接请了进去。
“这两人看着也很年轻,怎么却能直接出入翼国公府?”
队伍里李义府前面一个绛公服的中年人听到,笑着道,“这两位可不一般,前朝荣国公之子,当今宰相秦公的义子,也是翼国公的义兄弟,”
李德晟道,“前朝荣国公?可是来大将军?”
“正是,这两位啊,都是武德朝进士,如今一个是崇贤馆直学士、东宫司经局太子文学,兼京报主编,另一位是秘书省的秘书郎兼弘文馆直学士,都是六品官,且都是极为清要之职呢。”
李义府听说来家兄弟如此年轻,居然就都已经六品清要官职了,惊讶不已。
就算进士出身,吏部铨选,一般也就是放选为九品的县尉起家,这两兄弟如此年轻,竟然就到六品了。
果然文章做的好,不如胎投的好。
有个宰相义父,当红宠臣做义兄弟,仕途通畅啊。
这越发让李义府心中坚定,一心想要拜在武怀玉门下了。
要是能成为武怀玉门生,再凭他的文章本事,十年时间他也能到六品。
这么想着,又有一人插队。
这次更是坊门口维持秩序的街铺武侯老兵亲自送过来的。
“这又是谁?”
李义府前面这中年人身着绛公服,一看便知是长安的一个流外吏,他打量了几眼,等人过去后才压低了些声音道,“这个啊也很了得,出身高阳许氏名门,前朝吏部尚书之子,他曾经是秦王府十八学士,后来官至六品通事舍人,去年因罪一贬再贬,最后贬为浔阳县丞,都让人遗忘在江表了。”
“琵琶行这首长诗你们听过吧?”
“翼国公大作,写的非常好。”李义府道。
“琵琶行里那江州司马指的就是他了,翼国公在殿上御前一首琵琶行,让陛下又想念起他了,于是一封诏令,召回朝来拜门下省五品给事中兼修国史,可谓是咸鱼翻身了。”
李义府这下听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长安城里士子们津津乐道的许敬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