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好理解,放着近在咫尺的大沽口军港不用,非跑到胶东半岛的威海港登船,难不成只为了展现与官兵同乘同住同吃,爱兵如子?
绝对没有,以洪涛看谁都像杀手的鸡贼性格,宁可不要名声也不会冒险。他是没辙,大沽口不是四季都可以使用,每年冬天都会有3个月左右的冰封期。
即便海军会派遣船只不分昼夜来回行驶阻止冰封海面,也仅仅能保证一条很窄的航道,只能通行排水量比较小、吃水比较浅的船只。
在北风肆虐的冬季,乘坐小船出海的风险一点不比被刺杀小。经过深思熟虑,洪涛在可能被冻死和可能被杀死之间选择了后者。
但在一路上他还是没放弃给自己多加道保险,坐在八轮御用马车里的根本不是本人,而是同父异母的七弟、大明端王、宪兵卫指挥使朱常瀛。
不过瞒天过海的把戏到了港口就没法再用了,不管多担心,在陆海军将士面前大元帅必须是英勇无畏的。哪怕码头上聚集了好几千人,也得硬着头皮、迈着坚定的步伐,一边走一边与附近的官兵打招呼,时不常再来个亲切问候。
“朕的B计划可曾有眉目了?”短短二百多米,已经让洪涛出了一身冷汗,直到进了吊篮才能缓口气。
“奴婢办事不力,仍旧毫无头绪。”
王承恩闻言赶紧认错,所谓的B计划就是帮皇帝找替身。前些年曾找到过一个,可惜随着岁月蹉跎,替身成了五十多岁的老者,皇帝却还如三十多岁一般,没法再用了。
“朕也没有青面獠牙,有这么难吗?”洪涛却不认为替身很难找,主要是朱常洛这副尊荣稀松平常的很,没什么太明显的特征。
“万岁爷身为九五之尊,龙颜凤姿、不怒自威……”这话问的,让王承恩不得不搜肠刮肚凑词儿。
“得得得,省省吧,继续找,不用太苛求十分相似,远观能混淆即可。”对于这些形容词洪涛一个字也不想多听,自己长什么样也用不着别人多嘴,照照镜子不就全清楚了。
三年前流光斋已经把平板玻璃镀银的工艺搞了出来,继透明琉璃酒具、茶具之后,各种型号的镜子又成了最畅销奢侈品。一人高的穿衣镜出厂价就30枚足两银币,差不多等于两名工厂工人全年的工资。
“免礼……朕还要与将军们参详作战计划,就不与诸位多聊了。海路漫漫,有的是时间……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身体不舒服吗?平头,带他去医疗舱里检查检查!”
转眼吊篮升到了甲板,洪涛马上又换上一副微笑的面孔,和蔼的与船舷边的官兵们打着招呼,但脚下没停,边说边向舱门走。
路过塞特尔面前时突然停了下来,不是认出了塞特尔,而是质疑操帆长的状态。这时平头哥已经不动声色的站在两人之间,只要发现有异动一伸胳膊一伸腿就能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