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帝给出的理由也不算无理取闹,他说这是帝国陆军和海军头一次大规模联合作战,如果没有一位能镇住场子的总指挥居中协调,互相不服气很久的两支军队不至于内讧,却有可能内耗。
要论谁能完全镇住场子,让陆军和海军都俯首帖耳,现任总参谋长不够格、兵部尚书也没啥用。除非让袁可立复活,再加上老态龙钟的李如樟,否则唯有皇帝可胜任。
大元帅可不是白叫的,从名义上算皇帝确实是帝国陆军和帝国海军的最高统帅,指挥起来名正言顺。此时官员们才意识到,当初制定勋职时很可能又上皇帝当了,这个平时啥用没有的大元帅不仅仅是荣誉称号那么简单。
军令一下,排山倒海。从12月底开始,威海卫的海军港口就被身穿迷彩服的士兵包围了,一支支从北方抽调来的陆军在港口外搭建起临时营地,放眼望去帐篷连成了片,一眼望不到边。
海面上更繁忙,隶属于海军和海运都司的广州级、黄山级武装货船一艘又一艘驶来,由于码头太小,不得不临时停泊在锚地里等待入港。
码头上则是人声鼎沸,排队登船的陆军士兵、喊着号子装卸货物的码头工人、吆五喝六指挥船只离开和停靠的海军军官比比皆是,不扯着嗓子喊,面对面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嘟嘟嘟……嘟嘟嘟……”好像还还嫌不够乱,港区外忽然跑来一队胳膊上戴着红箍的宪兵,个个嘴里叼着铜哨,鼓着腮帮子边跑边吹。
途径的所有人,包括正在登船的士兵和搬运工,听到哨声马上停止一切动作,纷纷立正站好。嘈杂声也随之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海浪拍打船身和海风吹拂帆布的响动。
和码头上木桩子般站立的陆军比起来,船上的海军就显得自由散漫多了。只有军官排在船舷一侧站立,大部分水兵都在船舱里休息,少部分执勤的则该干嘛干嘛,全都忙活着手里的工作,顶多是抬头张望几眼。
在最靠近码头中间的泊位上停着一艘黄山级武装货船,几名军官打扮的人正在舵台附近低声交谈。听到哨声看见宪兵之后,纷纷整理军装站成了一排。
其中有个身材壮硕、方头方脑、蓝肩章六角银星的千户,正是休假返京准备走哥哥门路向皇帝求情的印度洋舰队分舰队千户舰长塞特尔。
哥哥倒是答应了,可还没等到节前入宫面圣皇帝就要御驾亲征了。在此等大事来临之际别说科尔沁侯,连皇后都见不到皇帝几面,求情的事儿只能推迟。
做为印度洋舰队主力战舰舰长,塞特尔的假期也随之泡汤了,所有休假官兵在接到命令之后必须马上用最快速度去附近海军港口集结,搭乘海运都司的货船返回本部备战。
他是三天前抵达的,负责接待的宪兵在验明身份之后,告之要等五天左右才有来自马尼拉的战舰抵达。塞特尔不想等那么久,于是利用海军舰长身份套了套关系,才登上这艘前往小琉球海军基地的武装货船。
只要到了海军基地,他就有办法找到去科伦坡港的船,最不济也能跟着通讯船跑一趟,难受点没关系,这么大战事回去晚了赶不上,一生都会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