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心被深深刺痛了,她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疼爱的儿子居然会不想再认她这个母亲。
徐氏双手颤抖着拿过杯子,仍旧不死心的问了一遍,“宁宴,你是认真的吗?”
陆宁宴不说话,但决绝的眼神已表明了他的内心。
“好。”徐氏仰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脸颊蜿蜒着落下一行清泪,而陆宁宴也低着头落下一滴泪。
云卿走起来时正望见这一幕,陆宁宴偏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除厌恶还有一丝慌乱心虚,而折磨心虚恰被云卿捕捉进眼中。
云卿阔步上前,一把躲过徐氏手中的茶盏,放在鼻下轻嗅。
“卿卿?”
徐氏不明所以,云卿却瞳孔猛然一缩,抬手便将茶盏砸在了陆宁宴的头上。
鲜血蜿蜒流下,云卿眼中寒意仍在,“你竟敢给娘亲下毒!”
“什么?”红芍大惊失色,不愿相信的看着陆宁宴,“四公子,您说话啊!你真的给夫人下毒了吗?”
鲜红的血顺着陆宁宴的头滴落下来,陆宁宴抹了一把头上的鲜血,心中的最后一丝愧疚也没有了。
他满是怨恨的看着云卿,声嘶力竭的控诉道:“你这个贱人,你就不该回来!
因为你母亲将我赶去了严戒院,如今因为你父亲和母亲就要和离了!我是武定侯府的嫡出公子,岂会与你们狼狈为奸。
你们想去投奔那个奸夫,我不要!母亲生是武定侯府的人,死也是武定侯府的鬼。”
陆宁宴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竟会与外男不清不楚藕断丝连,如今甚至还要离父亲而去。
父亲与他说过,他只能在父亲母亲中选择一个,如果他还想做陆谨言的儿子,就要全心全意听从他的命令。
他以有这样的母亲为耻,他宁愿让母亲清清白白的死了,也不想看她离开侯府后嫁给别人的男人,成为他和父亲的耻辱。
更何况他生来尊贵,只有傻子才会抛弃荣华富贵。
云卿眼底腥红一片,她提防过陆谨言,提防过陆夕瑶,唯独没有想过陆宁宴会对徐氏下手。
是她的错,她低估了陆家人的卑劣。
她现在甚至怀疑,前世徐氏的突然离世是不是也是陆宁宴亲手所为。
可此时云卿顾不上与陆宁宴争执,她抬手封住了徐氏的心脉,直接将徐氏拦腰抱起。
“娘亲放心,这一次我断不会再让您有事!”
云卿抱着徐氏大步离开,陆宁宴见她们要走扬声道:“来人,快拦住她们!”
望着围上来的侯府下人,云卿眸中杀意弥漫,“粉黛,今日不必手下留情,谁敢阻拦,杀无赦!”
粉黛也收敛了往日的笑意,她天生神力平时多以拳脚出手,此时听闻云卿的话粉黛抽出了随手的匕首,圆圆的眼眸中杀伐之气立现。
陆宁宴捂着额头出来时看到的是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还有一众被吓傻了的下人。
“陆云卿,你敢杀人!”
云卿侧眸冷冷看他一眼,仅这一眼便让陆宁宴心惊肉跳。
“谁敢拦我,我便杀谁,陆宁宴,你的狗命暂且留着,我必有一日会来取!”
云卿的背影裹挟着凌冽的杀意,陆宁宴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只觉脚下有些打晃。
不过旋即他暗暗安慰自己,陆云卿不过嘴硬而已,她离开侯还能有什么做为,而自己是武定侯府的公子,岂不比她尊贵显赫!
他的选择没有错,错的一定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