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怪他没有侥幸成功,落到如此境地也是意料之中。
便如现在,只要他轻轻抬起手就能揭露幕后真凶,可在这之后呢,苏氏不一样不会被问责,可他的家人却一定会受到牵连。
安子吐出一口血,眼底迸发一抹决绝,竟拼劲了力气嘶吼道:“我没有说谎,就是沈渊指使我的,就是他!”
苏氏长长松了一口气,苏景睿向沈渊投去询问的目光,“还要继续吗?”
沈渊目无表情的看着安子,坦然迎视着他眼中的恨意,或许现在相较苏氏他应该更恨自己吧。
恨自己没有被他冤枉,恨自己为什么洗脱了冤屈,恨自己为什么不乖乖束手就擒。
人性向来如此卑劣。
见沈渊颔首,苏景睿没有喊停,直到安子被打得鲜血淋漓,手臂无力垂落彻底没了声息。
见安子的尸体被人抬走,苏氏紧攥的拳才微微松开,身上却早已渗出了一层的冷汗。
她方才片刻不敢松懈的盯着安子,就是怕他会承受不住大刑将她给卖了。
现下死无对证,苏氏挑衅的看着沈渊,幽幽道:“打杀了一条人命,大公子可满意了?”
“他的命不是我要的,是被躲在他背后亲眼看着他被杖毙的人害死的,便是在午夜梦回他也会去找那个十恶不赦卑鄙险恶的幕后黑手。”
苏氏脸色泛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来。
沈渊上前一步,声冷如冰,“况且你以为我真是为了逼问他的幕后之人吗”
在苏氏疑惑不解的神情下,沈渊勾唇牵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幕后之人你知我知,有何可审?
可我就是要这个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安插的钉子被拔出来,亲眼看着他被打死而无能为力。
让她明白自己的愚蠢和渺小,也让其他人都看清跟着这个人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
沈渊声音很轻,但意外的很冷,像刺骨的寒风不停的割着她的血肉。
她扫过身边几人,那些婆子婢女还有管家小厮脸上此时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伤。
原来沈渊此举竟只是为了羞辱她!
看着沈渊唇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苏氏只觉喉口一阵腥甜,竟血气上涌喷出了一口血雾。
“母亲!”沈如月搀扶住瘫软倒下的苏氏,惊呼出声,“快唤御医!”
沈渊敛眸,转身欲走。
沈如月开口唤住他道:“大哥,母亲都晕倒了你要干什么去?”
沈渊脚步只停顿了一瞬,面无表情的对沈如月留下一句,“我的母亲在祠堂里。”
沈如月虽恼,但眼下也没有办法个沈渊争辩,只能指使着婢女婆子先行将苏氏抬回去。
李树桐上前有些愧疚的道:“我本想帮沈将军洗刷冤屈,没想到最后还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将军。”
“李大人此言差矣,若非大理寺帮我拖住了时间,我也不能随心所欲去了北境。”
李树桐摇头,“查案本就是我们大理寺应该做的,至于陆宁轩……”
李树桐笑了笑,“那也只能说他倒霉,正好那个时候撞了上来。”
其实他如何不知陆宁轩十有八九是被冤枉的,但那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替罪羊分散注意。
“不是倒霉。”而是有个狡猾的小狐狸最擅长给人设局。
沈渊突然轻笑出声。
李树桐偏头不解,沈渊并未解释,只道:“陆宁轩虽无刺杀卓日的嫌疑,但他火烧锦绣阁是真,暂时不必将他放出来。”
她不喜欢陆宁轩,那便让陆宁轩再多吃些苦头。
沈渊交代了一句便翻身上马,李树桐忙道:“沈将军要去何处,今晚我在酒香酒肆设局为沈将军接风洗尘如何?”
沈渊颔首,又看了一眼苏景睿,开口道:“两位为我的事操劳多日,今日理该我宴请二位,晚些见。”
解决了这里的琐事,他也该去看看那个狡猾的小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