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最近可有派人来过?”陆夕瑶突然问了一句。
翠屏先是摇头,旋即又安抚道:“侯爷定是最近太忙了,否则他一定会亲自过来探望小姐的。”
陆夕瑶没说话,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她不会自欺欺人,她知道如今的她对侯府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
这时房门被人自外推开,翠屏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小丫鬟蹙眉上前正想开口训斥,看清来人却惊呼出声,“四小姐?”
云卿抬眸看了翠屏一眼,翠屏心虚的躲开了眼神。
毕竟先前在山上遇见劫匪,翠屏可是恩将仇报将云卿推了出去,原本云卿只是一个农女翠屏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可如今云卿摇身一变成了侯府的主子,翠屏每每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都忍不住想抽自己两个巴掌。
“我与陆夕瑶有些话要说,你先退下吧!”
“是。”翠屏面对云卿本就心虚,乖乖退下离开。
帘子后传来陆夕瑶阴冷的笑声,“如今你真是越发有嫡女派头了,竟也到我屋里来指手画脚。”
云卿笑了笑,没应声。
她撩起裙摆随意的坐了下来,四下打量了一番,啧啧道:“一段时间不见,你这院子可比之前冷清得多。
我还记得在韩家村见你时,那时的你左拥右簇真是风光无限呢!”
陆夕瑶牙关紧咬,每一个字眼都仿佛从她的齿缝中挤出,“我也没想到当初的那个小农女会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嫡女,如果我早知……”
陆夕瑶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出口。
云卿弯唇,替她开口,“如果你早知今日一定会早早了断我,免得日后与你争宠,是吗?”
陆夕瑶不置可否,原以为韩春桃才是真千金,那样的蠢货根本不足为惧,她自也不会动手去除掉韩春桃。
可陆云卿与韩春桃不同,她足以构成自己的威胁。
云卿冷笑出声,“你这个人的冷血还真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凡会威胁到你就都该死是吗?”
陆夕瑶时至今日也不觉自己有错,“你若想来看我笑话那便回吧,我陆夕瑶不到生命最后一刻,绝不会认输!
莫看你如今风光,只要你对侯府没有价值,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云卿对此毫不怀疑,毕竟前世她已经切身感受过陆谨言的凉薄狠毒。
云卿眸光微动,心中忽有一计,她笑着道:“我与你不同,我毕竟是父亲母亲的亲生骨血,就算我没有用也不会像你一样被随手丢弃。
谁让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外人,侯府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莫非还真以为能靠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绑架父亲吗?”
陆夕瑶目眦欲咧,透过纱幔狠狠的盯着云卿,若非她知道云卿伸手了得,她恨不能现在亲手掐死云卿泄愤。
云卿掏出怀中的钱袋扔在桌上,淡声道:“前两日我回了一趟酒肆,爹爹听说你要嫁人后掏出了自己的积蓄给你做添妆。
陆夕瑶,就算你再怎么阴险狠毒,至少还有人纯粹的关心你在意你,对此你应该感恩戴德!”
云卿说完抬身而去,这是爹爹的一番心意不管怎么说她都会替他做到。
至于陆夕瑶领不领情,那就看她到底有没有人性了。
出了屋子云卿发现翠屏一直站在门口,目光怨毒的看着被其他小丫鬟围在中间的粉黛,见云卿出来翠屏才垂下头,遮掩了眸光。
有其主必有其仆,这对主仆都是一路货色。
粉黛见云卿出来忙迎上前去,开开心心的跟在云卿身后离开。
不管是江南还是京城,只要能跟着小姐她就开心。
“粉黛。”云卿唤了一声,眯了眯眼道:“我记得仁心堂有可以医治陆夕瑶脸上伤疤的药膏,你暗中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小姐要帮她治脸?”粉黛不解。
云卿勾了勾唇角,“算不得帮她,不过是再给她一种选择。”
前世这对父女感情深厚,甚至远远超过她这亲生女儿,这一世她很好奇这对父女还能否一如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