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蚕从幼虫时便被困在一方簸箕中每日不停的啃食桑叶,它们本等待着破茧成蝶的一日,却不是自己最终只会被抽丝剥茧沦为人们身上的一件衣料。
臣女望之不忍,于是便不像再穿蚕丝改穿棉麻,不为其他只为求得一方心安。”
柳浅棠不仅文采出众,在佛理上也颇有造诣,与金光寺的悟修大师为忘年之交。
柳浅棠一袭素衣娴静慈悲,当真宛若悲天悯人的仙女,纯净无暇引人仰慕。
苏景谦沉思半晌方才感慨道:“柳小姐所思所想着实令人钦佩,本宫虽也参悟经文却终不及柳小姐造诣。”
苏景谦是一众皇子中最为聪颖博学的,他这一声夸赞更将柳浅棠推至顶峰。
柳浅棠脸上始终噙着轻轻浅浅的笑,似乎她的心境根本不会受外界所影响。
云卿也凝神看着柳浅棠,这位第一才女的确与众不同,五岁开智一鸣惊人,不仅擅长诗词歌赋在水利农耕之上也所见不凡,柳阁老十分看重这个孙女。
前世柳浅棠也的确不负柳阁老的期望,嫁给了最有希望夺嫡的苏景谦做了二皇子妃荣耀一时。
只不过前世自己死的有点早,不知道二皇子最后到底有没有登上储君之位。
……
宴席的气氛逐渐变暖,可昌平郡主却笑不出来,她一想到沈渊不但平安归来还去了兵部就觉得心口憋闷。
“本宫要先去换装,众位若觉得累了可去偏院休息或逛逛园子,最近园中的花开得还不错。”昌平郡主冷冷扫了沈渊一眼,拂袖而去。
她得赶紧给太后娘娘写信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才行。
韩春桃早就坐不住了,原本以为出府赴宴是玩乐来了,结果与在家学规矩一样累,而且他们说的那些话她机会都听不懂。
她原本想去找沈渊说说话,可沈渊却先行离开了,便准备去花园逛逛,见陆夕瑶不动她皱眉唤道:“喂,你不去吗?”
徐氏去探望二夫人宋氏了,临走前嘱咐韩春桃不要乱动。
陆夕瑶遥遥望了仍在席位的沈染一眼,摇头噙笑道:“母亲嘱咐咱们不要乱走,五妹妹也坐下等下母亲吧。”
“我坐得屁股都疼了,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去!”韩春桃在乡下散漫惯了,而且这永宁侯府比武定侯府还要华丽,她得好好瞧瞧才行!
陆夕瑶眸光微动,好心提醒道:“五妹妹,永宁侯府规矩多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尤其是园中的花草可不要看见好看就随意摘了。”
韩春桃觉得啰嗦刚想应下便听陆夕瑶又道:“五妹妹在乡下待习惯了,怕是不知咱们的规矩,这各府的花与乡下的杂草野花不同,都金贵着呢,可不是什么身份都及得上的。”
韩春桃皱眉,觉得这话听着格外不舒服。
要不是侯府抱错了小姐,这陆夕瑶也和她在一处长大,还不也是乡下野丫头!
可韩春桃毕竟也是个冒牌的心里多少有点虚,见席上还有不少人便冷哼一声拂袖去了。
云卿将姐妹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韩春桃今日穿了一件墨绿色绣玉兰的对襟小衫,下着一条宽松的同色马面裙,既可以遮掩她身材的缺陷,墨绿色也会衬得她皮肤白净一些,足以看出徐氏的用心。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几日不见韩春桃属实变美不少。
前世云卿也曾来过永宁侯府赴宴,不过那时她初回京城处处谨小慎微寸步不敢离开徐氏,可没有韩春桃那般潇洒。
不过她要以为这侯府是个安宁的富贵窝那就大错特错了,就怕她很快就要哭出声来了。
“云兄,方才让你受委屈了。”沈染走过来坐在云卿身边。
云卿摇摇头,笑着打趣道:“我只是一介商贾,沈兄才要注意身份才是。”
沈染失笑,语气有些无奈的道:“你便莫要讥讽我了,难道你以为我不知我们这些世家公子在你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云卿敏锐的察觉到沈染的语气不对,想了想试探问道:“沈兄看着有些低落,难道是因为沈大公子吗?”
想到沈渊云卿一阵咬牙切齿,早知道他就是那个大奸臣当初就该一包毒药了解了他!
沈染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的道了句,“云兄若无紧要事还是回江南吧。”
云卿眯眸,故作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只勾唇道:“怎么?沈兄不愿我京城分一杯羹?”
沈染看了看云卿,正想说什么忽有一道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沈二公子。”陆夕瑶睫羽轻垂,半羞半怯的站在沈染身前。
她穿着一件竹青色的抹胸长裙外罩一件同时的广袖纱衫,与沈染一同如画倒又几分般配。
她轻轻看了云卿一眼,云卿牵唇对陆夕瑶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起身笑道:“沈兄,我有点喝醉了出去走走啊。”
“云兄!”沈染略略加重语气,拧眉对云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云卿不要扔下他。
云卿却只挑眉嬉笑,不怀好意的低声道:“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胜在有眼力,沈兄继续,我便不讨嫌了。”
云卿不再理会沈染不满控诉眼神,大摇大摆的逛起了永宁侯府的园子。
这时忽有一个不起眼的婢女垂头走来,沉声道:“云公子,我家主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