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片寂静。
张州珉手中的惊堂木重重地压在案桌上,抬起的身子不由前倾,“你真是杨衡?”
从堂下这位年轻人的身上丝毫看不出当年那放荡不羁的杨鸿的身影。甚至他多次站在公堂之上,像是一把悬在眼前的铁尺,比划着横平竖直。
“既然被逼到这一步,我也不得不承认。”杜言秋扫了眼闫虎,“闫教头为查证我,也是辛苦了。”
今日看似是闫虎牵头带出这一切,实则真正做主之人并非闫虎。不过,若有个可信之人一直盯着闫虎,多少能掌握点东西。
虽说拉拢上杨雄,也不可能事事都用杨雄的人,否则容易受其牵制。何况杨雄也不会将所有事都和盘托出。
就比如,杨雄分明知晓许多至关重要的线索,可绝不会多吐露半个字。
若杨雄知道有人抓住他的把柄,他的身份隐藏不住,也绝对不会冒着惊动某些人的风险帮他掩饰,只会静待结果,再做考量。
他只有冲破这一难关,才能重新获取杨雄信任。
其实,即便阿赫没有去忙他事,罗星河未被困于牢中,杜言秋也没有料到最先出面站出来对付他的人是闫虎,不会将仅有的人手安排给闫虎。
他早已做好身份暴露的准备,也算是终于知道如何被戳破身份的答案,可没想到这个答案是闫虎给的。
一个曾被贺永利用之人,接过了贺永丢掉的刀?
上杭的这盘棋,究竟是如何排布?
……
闫虎双手背后,挺胸昂首,“为民除害,不辛苦。”
“杨衡!真是杨衡!他亲口承认了!”
短暂的沉静过后,堂下众人沸腾起来。
“不是传闻杜言秋是我们的新任知县?怎会是杨衡?杨衡怎能做我们的知县?”
“就是,这些天多少人找他?都听他指手画脚!我们上杭怎能让那恶徒的兄弟做主?!”
“听说醉心楼最近传唱的新曲子是杜言秋写的,他这不是故意模仿小魁星姜子卿么?”
“我明白了……原来他之前干的事就是在卖好!此人真是太有心机!”
……
“对,我们险些被他骗了!”
有人高声呼喊,带起一片愤愤不平的呼喊声。
“哼,谁知道他与赌坊有何勾结!”
有人冷笑,“看似挖出一座金库,又是整顿赌坊,刮到的金银大部分最后还不知塞入谁的荷包!”
“对对,龙王爷怎会护这样的人?搞不好一开始就是此人与赌坊管事合谋,一会儿说逼于家卖女儿,一会儿又说是看上于家的什么宝贝,将我们上杭百姓来回玩弄!”
“没错,前日我还见他去找李管事!若他们私下无勾结,怎会偷偷来往?”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我们险些认这等贼人做父母官,以后还不知会遭怎样的日子!”
“我们要尽快将此事上报胡知州,上杭百姓绝不答应此贼为知县!”
……
“姜姑娘,你可是被这杨衡骗的最多!之前你在堂上不是很能说么?此时怎么不吭声?”
终于有人将目光投向久未出声的姜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