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落皱着眉,“我在想,伍文轩当时是怎么把水缸弄裂,一直等到曹长安回去之后才碎掉,造成水缸是在曹长安手中突然裂坏跑水的假象?”
“怎么突然又想到这个问题?”
罗星河从一旁拎了个矮凳,坐在姜落落身边。
“早就奇怪,只是现在才有时间琢磨。”姜落落转过头,“那胡知州又继续留在上杭,查柳玉郎被绑架一事?”
“除了知道为首的是个老婆子,自己逃脱的地方在紫金山附近,其他都一问三不知。只听到说话声,他连绑匪的脸都没见到,就算在路上碰了面,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还让别人怎么查?”罗星河又就着手中的瓢喝了口水,“我回来时,胡知州也回了州府。”
姜落落笑笑,“有人会把这件事与邓知县尸身被盗并案去查的。”
如此一来,那些人便当青玉如意云是落在了那个“老婆子”一伙人的手中。
这就是杜言秋曾说出的结果,不论于家究竟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先帮他们将麻烦挪开,之后再找机会询问他们。
罗星河眉头一挑,“这事儿是那小子干的?”
姜落落点点头。
“呵。我就知道这事儿离不了他。”
罗星河随手一丢,手中的瓢飞落在水缸中,“既然于贵拿到手中的是个青玉,那自然跟从于家翻出来的白玉无关。这下于家不仅没事儿,还白得了一块玉。于家人这两日受的惊吓也算是值得。”
“舅舅,可在牢中审出什么?”姜落落问。
“别提了。胡知州当着我的面,让狱吏把所有刑都给他们上了一遍,我看着都受不了,结果也没招出什么有用的。他们都说只知道有人想买于贵的命……镖局还真暗地里做人头买卖,反正贺永带的这拨人是习以为常。只不过,常与买家接头的人是贺永,他们只听命行事拿酬劳。这伙人表面上是镖局的人,其实私底下早就跟着贺永自立门户。”
“他们本以为语口渡的那处院子是贺永的,有人曾随贺永去过那里,地窖关押的人是他们动手拿下的,从永定跑回来的于贵也是被他们抓到那里。他们只知于贵手中好像拿到什么要紧的东西,说是起初贺永只把于贵逼在蛇井口吓唬,被蛇咬到之后,还是嘴硬,贺永一怒之下就把人给捅死了。后来贺永又跟买家接头,回来就把另外两个人也杀了,卸了胳膊腿跟于贵互换,分尸后找人丢了出去。”
罗星河复述的这些话,与验尸结果差不多。
“这么杀人他们都不问缘由?”姜落落道,“他们本是镖师,又不是杀手出身。”
怎会如此冷血无情?
“一座金山摆在眼前,便失了人性。人为财死的事儿又不少见。”罗星河道。
“贺永是用那座金库收买了他们?”
“是,贺永许诺,待他们监守自盗成功之后,就拿着这笔金银,换个地方去隐姓埋名过衣食无忧的消闲日子,不必再为任何人卖命。”
“听着倒是挺划算,可是还多了一个冯青尧。”
“在贺永招供之前,他们并不知冯青尧。只从贺永嘴里听说邓知县从中插了一手。”
“所以,他们一直认为是自己主动去杀邓知县。”
“是,因此他们也很在乎邓知县遗骨下落。怕有人盯着他们与金库,黄雀在后。”
从他们口中说出这事简单了不少。
姜落落不禁为这些人感到可笑而又可悲。
原来,被蛊惑谋杀邓知县的不止伍文轩一个。
只是贺永,以及站在贺永身后的人需要这帮人出力,也或者是因这些人与贺永联系紧密,所以才没有把他们推到前面。
“他们不知冯青尧,却知道计划失败之后去一鸣山庄寻人。他们想寻的人是谁?”
虽然知道他们不会供出有价值的东西,姜落落还是有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