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玥姨与我说,她听到众人议论,似乎醉心楼里所有挂牌的姑娘都没有被选中。若他一定要在醉心楼中选人,能上得台面的,也就只剩下未挂牌的紫菱了。”
“初次挂牌的姑娘不是开价很高么?这人面子不小啊!”罗星河心思一转,“不知是花娘平日供奉的哪个大金主?”
吟莺摇头,“不清楚。此人来去都裹着严实的斗篷,由今日你见到的那人陪同。没人看清他的模样,只从身形上看,个头不高。紫菱本就不常与人说话,有人试着去问也没从她口中听到什么。反正没隔几日,紫菱被人发现投池自尽了。”
“是花娘那老相好安排来的人?难怪花娘不愿报官。哪怕白白培养了人,也闷声认栽。”
……
“福威镖局?”
清晨,姜落落从凶肆骑马赶来北门街,与罗星河会合。
离开醉心楼的罗星河一见到姜落落,便与她说花娘是与福威镖局的人暗中来往。
“没错,我趁机看清那人手腕上戴的铁环,确定是福威镖局的身份。吟莺也说那人是受镖局掌柜指派见花娘。”
罗星河先带姜落落策马离开北门街,寻了个僻处将他昨日来到北门街掌握到的情况都仔细说与姜落落。
姜落落听得情绪不由低下。
“落落,不必在意一个外人怎样。”
罗星河以为姜落落是因姜子卿的同窗好友,又是邻家兄长的马跃也参与其中而不高兴。
“等逮到机会,我定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
“舅舅。”姜落落抬眼看向罗星河,睫毛扑闪,“你忘记当年盈盈姐姐要嫁的人,与福威镖局也有些关系吗?”
罗星河一愣,迟疑片刻才想起,“你是说当年在镖局授课的那位先生?”
姜落落点点头。
罗星河所说的那位先生,是福威镖局掌柜请来为他手底下的镖师们讲学的。
镖师大多武夫出身,但在掌柜看来,只有一身粗力是不够的,还需有一定见识,才能让人更加机敏,护镖途中更懂得如何应对各种状况。于是,掌柜便从一鸣书院请了那位先生,每隔几日到镖局授一次课。
即将迎娶姜盈盈的男子名叫沈崇旭,父亲也是一鸣书院的夫子,还教授过她的弟弟姜子卿。而沈父与在镖局授课的那位夫子则是同宗堂兄弟。
“你还记得他们?”罗星河没想到姜落落对沈家的人还留有印象。
而他都险些忘记了。
“盈盈姐姐离开后,那位沈公子在她的牌位前哭了很久,多少记得。”姜落落道。
后来她长大一些,试图补充与姜盈盈相关的残缺记忆,又对沈家了解一番。
“姜家最属你对盈盈的事用心。”罗星河拍拍姜落落的肩,“不过,那位沈夫子在镖局讲学,只是偶然被选中,镖局也可能选别的夫子。再说如今他早已不在镖局,你想到他,可是真的多心了。”
“或许吧,但在醉心楼见到福威镖局的人,很让人意外。”姜落落说着,心思一动,“不过,再一想,倒也不奇怪。”
“此话怎讲?”罗星河不解。
姜落落道,“福威镖局是汀州最有名的镖局,尤其近十年,据说更为发展壮大,几乎整个汀州的大商贾都请他们护镖押货,之前我爹从苏杭贩货,也曾请过他们,雇了两个镖师帮忙。他们打出的旗号是‘以最快最稳立于镖局之首’。如今汀州各处都有他们的分店,别的地方且不说,单是在汀州,他们定能做到十二分的畅通无阻。若护送货物或传递什么消息,想必不亚于朝廷驿站的官差!”
“你是说,永定的消息并非经过驿站百里加急传至上杭,而是直接走的福威镖局这条线?”
罗星河一拍脑门,“对啊!既然福威镖局的人来见花娘,他们走自己的线路传消息岂非显而易见?那么在永定留意于贵的就是福威镖局的人,这所有事情的幕后凶手就在福威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