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了,先穿上再说。”山丹大应道。
“整天像个猪一样泥里土里拱来拱去的,还爱穿个好衣裳!”山丹妈不屑地说。
“呵呵呵,庄户人家还不是成天跟泥土打交道?干净是干净不了了,不过好衣裳穿上就是轻生(轻快)、暖和、舒服,钱花在哪儿哪儿好。”山丹大爱惜地抚弄着身上的羽绒服。
“呐!这还有一条艾莲给你买的羊毛棉裤了,把你身上那条棉裤脱下来烧了火哇,都穿了有十年了。”山丹妈扔了一条深蓝色的羊毛棉裤到炕上。
“是了哇,这条棉裤还是那年海平接我们去他们那儿,你没事儿干给我缝的,你看看一转眼,十年都过去了。唉!那时候多好?山丹一家和和美美的。我还以为我活不了十年,不想海平却走在了我前头!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山丹大悲从中来,抹一抹眼泪。
“闭上你的嘴,好端端说这些话作甚?这个世界死了谁苦了谁,活着的人咋也得活下去啊!”山丹妈抬起钻入大柜里的头,说道。
“唉!我要是能替了海平,该多好?看看我这个窝囊样,活着作甚了?也不知道海平他-妈现在咋样?那病好了没?”山丹大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喃喃地说。
“好不好也跟咱没关系了,有关系的也只有小玉,他们连小玉都不挂心,可见心肠是够硬的,山丹也心冷了,不再跟他们联系,这样也好,给山丹省下不少麻烦?”山丹妈幽幽地说。
“唉!海平那么好的娃娃,偏偏遇上那么个父亲,真是老天不长眼!咱山丹跟着他也受苦了,你说说海平这都走了这六七年了,山丹是没有开始时候难过了,你说他也不找个人,准备一辈子守寡?”山丹大无奈地说道。
“唉!难咯!海平那么好,她哪能忘了他?”山丹妈停下手里的活儿,叹了一口气。
“这是干甚了?老两口点货了?”推门进来的李二老婆看到一炕一地的衣服大嗓门问道。
“哈哈哈!点货了,你快坐。”山丹妈推开炕上的衣裳,腾出一块地方,“你去哪儿了这是?快烤烤炉子,看那冻得脸都青了。”
“我在村长家听人家盖房的事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啊这是?”李二老婆搓着冻得发麻的双手问道。
“这也拿不定主意,铁蛋儿说不要……”
山丹妈话没说完,就被李二老婆打断了:“铁蛋儿那是不讲良心,你们看的看的老了,他哪天跟他儿子一走,就留你们老两口住这几间破房子?你们帮他把娃娃养大都考了大学、工作了。这几万块钱他都不愿意出?我对铁蛋儿有看法!”
李二老婆是个直性子,心里想什么嘴里便说什么。
“那他不能把我们丢下不管,他始终得给我们个安排。”山丹妈说道。
“安排?咋安排?拍拍屁股的黄尘给你安排?我说你老娘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这回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老来老去有你哭的时候。你今天把我这句话放下,咱们走着瞧。”李二老婆愤愤不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