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帮我妈治好病,至于三三,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想办法也来得及。”顾老大战战兢兢提出建议。
“咋不说,你妈也活了六七十岁了,三三还小,孩子也小,我不能把钱都赌在你妈身上,到时候三三用钱时候抓瞎。一眼看到底,我们是没有其他办法筹借钱的。山丹那儿看看能不能帮帮忙了?”顾老师把山丹这里作为唯一的希望了。
“依我说:山丹一个人带个小孩子,也够难的,小玉虽说是个女孩子,但毕竟是咱顾家的骨肉,咱们不能照应她已经于心不安,我认为就是我们再难也不应该再盘剥山丹了。”顾老大没钱人说话自然也没有底气,嘟嘟囔囔地说出这句话,已经是鼓足了勇气。
一家人都沉默了。
“唉!要是海平在,我们何至于这么难?!”顾老师抹起眼泪来。
“唉!海平也难,只是我们觉得他不难。你们想一想结婚都十多年了,一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我们去看到了,住的是单位房,基本没有装修,连一块儿窗帘都没有。”顾老大恻隐之心萌发。
“他总是比我们有些本事和办法,我也就只有指望他,可惜我命不好,这么好的娃娃说走就走了……”顾老师老泪纵横。
“爸,您不要再想了,您要保重身体啊!我妈病成这样,您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您叫我们怎么活呀?”顾小妹哭道。
“爸,你不用管我,我好好的不是?还是把钱拿出来给我妈治病吧?”顾三三也哭起来。
“唉!如果筹借不到钱,就只能动这笔钱了。”顾老师叹气。
兄妹三个暗自里松了一口气。
“刚才我大哥的话听起来是有道理,但是你仔细想想,我二哥这么多年挣了多少钱?堂堂一个博士哎!能挣得少了?而爸分得的只是后来的赔偿金和医院见到的钱,我们没看见的,你知道有多少?我二嫂哭穷,说她没钱,你就信了?我看能要到多少就要多少,毕竟咱们更难过。”顾小妹明了了母亲治病的钱有了着落,便想到再从山丹这里要一部分,那么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你别忘了你二哥去年才博士毕业。我也一直在外面,不了解家里的情况,那次你二哥出事我去永城,跟你二嫂聊了挺多,我觉得就我们这几个孩子里,你二哥和你二嫂是做得最好的,人家每年都能拿出几千块钱给咱爸咱妈,我们谁做得到?”顾老大说了一句公道话。
“那是他欠下的,我二哥一直读书,是谁供养了他?咱爸把他供养到博士毕业,一年几千块他还不应该出?要是我读完博士,我几万都愿意出。”顾小妹不屑一顾,“再说了,他跑了那么远,咱爸咱妈连他一口水都喝不到,给几个钱就是好的了?我们伺候了爸妈,难道不算是孝敬?”
“我没说你不孝敬,我只是个人愧疚,不能照顾爸妈,还拖累了他们。我是就事说事:你二哥二嫂确实不容易,他们生活的圈子跟咱们不同,你去永城也看到了,他们那栋人才楼楼下停着一溜好车,人家都买车了,而你二哥家连块窗帘都没舍得挂,你二嫂说是很快搬家了,不舍得浪费。你想想一块窗帘能值几个钱?他们都舍不得浪费,而每年都舍得给爸妈寄几千块钱,比较一下我们自己,我们又做到了多少?别说钱就矫情,能把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拿出来给别人,我觉得不是件容易的事。”顾老大说了这句大实话。
“唉!是爸爸无能,没能庇护了你们,让你们的日子都过得糟心糟肺,海平好不容易出人头地了,却不想……是我们福薄,没福气享受他的好。”顾老师“呜呜呜”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