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而好玩的寒假,山丹却因此不能出去玩,只好每天无聊地守在冻了一层冰花的窗玻璃前,用嘴吹消冰花露出一个可以看到外面的小洞洞,瞄着一只眼瞅着毛蛋儿和一群娃娃们每天进进出出、开开心心地玩,自己一个人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甚是无聊。
但玩耍的乐趣从来没有被这样那样的磕碰吓跑,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山丹仍然和一群姐妹兄弟玩得不亦乐乎。
冬天的打雪仗、堆雪人自不必说,就连村前的小河里光洁的冰场也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山丹央求哥哥铁蛋儿帮她用几块小木板和两条铁条钉了一个冰车车,还用两条铁条做冰签。她就拎到结冰的小河里,坐上去用手里的两根冰签双手用力滑过冰面,银铃般的笑声亦滑过蒙古高原空旷的天宇。
快乐疯玩的寒假结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念书学习。
上学对于山丹和毛蛋儿来说一直都是快乐的事情,姐弟两从来都是老师的好学生,不仅成绩优异不相上下,并且也懂事从来不惹祸。
只是上初二后,换了代数和几何老师,原来一个姓刘的非常好的几何老师调到县中学去上班,代数老师改行去了乡里当干部。
又调来的代数老师姓白,名字叫白党正。虽说也是中师毕业,按说教初中的课程应该没有问题,但白老师精神有点问题,所以他基本上讲不清任何代数知识,连山丹和毛蛋儿这样的好学生听白老师的课每每都是一头雾水,更别提其他学生了。一个函数的概念讲了几节课都讲不清楚,后面函数列式计算就更加一塌糊涂。以致他上完一学期的课程,大家都还不知道函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同学们还给白老师编了一段顺口溜:“白党正,论学历,中专生。一进门,脸朝东,鼻子一抽脚一蹬,口水唾沫一起喷,摆活半天搞不清,误人子弟是本分。”
每次白老师来上课走到走廊时,全班同学就开始齐声朗读这段顺口溜,白老师本来脆弱的神经实在不堪重负,终于不敢再来上课而逃之夭夭了。
换上来的几何老师姓赵,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每天晚上去整夜地赌钱,第二天血红着双眼,摆着可以被风吹跑的纸片身体,一摇三晃地迷迷糊糊来上课,讲课不到十分钟就歪在讲台上呼呼大睡,任由一群不懂事的娃娃把教室吵爆了屋顶,他都不会被吵醒。
山丹和同学们商量:找校长要求换掉这个老师,蒙古高原的教育资源本来就奇缺,没有任何多余的老师来分配,但是经不住山丹和同学们几次三番地抗议,学校只好花钱聘请了以前退休的老教师来一起教代数和几何课。
班主任也是中专毕业的学生,人到中年,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可惜找了个泼妇一样的媳妇,据说媳妇是干部子弟,在学校管后勤工作,两人感情一直不好,时常可以看到班主任脸上光荣挂彩。也叫同学们私下里议论不已,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居然被一小女子成天欺负得不成人样。
可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山丹除了心里多少同情一下班主任外,也从不参与这样大家八卦的议论。她简单的心思认为:人家怎么过日子是人家的事,作为学生能帮忙的就是把自己的学习搞好,不给老师添乱,不雪上加霜就好了。
山丹和毛蛋儿的初中就这样在糊里糊涂的老师教导下、稀里糊涂地也算顺利毕业了,两人同时升入了乌兰浩特旗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