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刚好又死了一次。
分数:4684
他玩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分数也越来越高,但这游戏看不到上限,也不知道最高分是多少,楚辞打算玩过一万分就停手。
艾尔文上将住在中心城区最繁华的地段,是一栋带后花园的别墅,上将的雄主去世多年,其余雌侍各奔东西,或是重新匹配,或是战死沙场,现在只有艾德文上将一个人住在这栋宅子。
巨大的别墅人气不足,略显阴森,好在这回除了艾德文上将,还有诺维尔的两位副官。
上次医院的见面匆忙且压抑,两位副官没有好好看过长官,他们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诺维尔的脸色。
得益于雌虫近乎变态的自愈能力,诺维尔看上去非常正常,他的姿态端庄挺拔,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就像月光下的白练。
艾尔文在主厅和楚辞见面,这位上将虽然年过半百,但虫族的寿命极长,他的样貌最多等同于30岁的人,银灰色的长发和诺维尔有点像,但颜色更暗淡一些,一排金色的勋章挂在左肩,显示着他沉掂掂的功绩。
功勋到了艾尔文这个地步,是虫族少见的不需要太看雄虫脸色的雌虫。
几人在长条形的餐桌前落座,艾德文的视线匆匆掠过诺维尔,没在他外露的皮肤上看见明显的伤痕,也不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于是微微松了口气。
他看向楚辞,露出得体的微笑:“阁下,很荣幸能请您来我家作客。”
楚辞点头,搬出了前世的社交辞令,矜持道:“谢谢,能参观如此漂亮的房子,同样是我的荣幸。”
话音刚落,楚辞咬了咬舌头,有点懊恼。
头脑空空的雄虫不该说出这样得体的话。
他们应该倨傲的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表示:“当然,这么卑贱的地方能得到我的临幸,你应该感到蓬荜生辉才对。”
……不对,他们甚至用不出蓬荜生辉这么高级的词语。
虫族的雄虫不但算不来加减法,小学语文也没毕业。
艾尔文果然看向了他。
上将笑笑,当作没听见雄虫的话:“我今天请阁下来,主要是为了商讨诺维尔的事情。”
他慢条斯理:“我知道诺维尔给阁下添了很大的麻烦,但他素来是个懂分寸的孩子,经过您的这次教育,他一定不会再犯的,也希望您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虫族的制度就是如此的黑白不分,明明是雄虫像巨婴一样麻烦雌虫,却要说诺维尔给他添了很大的麻烦,明明是毫无理由的责怪和惩罚,却要说感谢您的教育。
楚辞心中厌恶,脸上却没什么表示:“您言重了。”
艾尔文道:“我的雄主曾是帝国最知名的宝石收藏家,为了表达歉意,我愿意向您开放他的宝库。”
他站起来,对着楚辞微微欠身:“楚辞阁下,如果您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就请去宝库内挑选一两件看得上的藏品吧。”
话说到这种地步,楚辞不挑不行,雄虫们喜欢亮闪闪的宝石,他对此却没什么偏好,于是点头道:“好。”
艾尔文明显想单独和诺维尔说几句话,叫了伊塔和伊斯带雄虫挑选藏品,等主厅沉重的大门关上,他走到了诺维尔的身边,和他对视。
“雄虫签署了谅解令?”
“是的。”
艾尔文:“有告诉你原因吗?”
诺维尔摇头:“没有。”
他顿了顿,补充:“雄主的主治医师为我说了好话,在签署谅解令前,他还曾查看我在教管室的图片。”
“查看你在教管室的图片?”艾尔文皱起眉头:“他喜欢刑讯和惩戒吗?”
如果是因为教管室的图片而心动,想把雌虫接到身边亲自教训,那雌虫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没有。”诺维尔茫然道:“看见图片,他吐了。”
艾尔文眉头紧锁,实在找不出雄虫宽宏大量的理由,他顿了顿,又问:“翅膀受伤了吗?”
诺维尔摇头:“没有。”
艾尔文:“展开给我看一看。”
翅膀是雌虫最锋利的武器,也是诺维尔一路晋升少将的依仗,容不得丝毫闪失。
“是。”诺维尔脱下外套,展开虫翼,他的翅膀和发色一样,也是漂亮的银白色,覆盖有细小的鳞片,在阳光下能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艾尔文的视线掠过翅膀,点了点头,翅膀没有受到伤害,还是完好的样子,但等视线落在雌虫的后颈,他的神色又凝重了起来。
他伸手拨开雌虫的头发,露出后颈的虫纹,问:“雄虫没有碰过你吗?”
诺维尔僵住:“没有。”
他们曾同床共枕过,雄虫看见飞行器的吊环时也明显凝视了片刻,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艾尔文眉间皱起小小的‘川’:“诺维尔,我必须提醒你,你快要到狂暴期了,当初匆忙选择雄主也是因为这个,如果你不能得到宠幸,获得雄虫的精神疏导,那你的结局不会比死在教管所好多少。”
诺维尔抿住下唇:“我知道。”
他尝试过了,但是雄虫并不喜欢这样呆板无趣的雌虫。
艾尔文按住他的肩膀:“而且你还有七日追溯期,如果那个时候你的虫纹还暗淡成这样,未免落下话柄。”
他沉下声音:“务必在七日内得到宠幸。”
艾尔文发号施令惯了,连要求雌虫得到宠幸,也是用下军令的口吻说出来的。
诺维尔低着头:“……是。”
他苍青色的眸子溢满了迷茫。
如果真的是军令,哪怕是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务,诺维尔也能面不改色的执行任务,但是得到雄虫的宠爱?
雄虫心思就如天上云海底月,飘忽不定又捉摸不透,又有哪只雌虫敢妄言一定能得到宠幸。
况且雄主今天拒绝了他,整整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