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玄界,郓城。
……
……
“师兄?”
见林川醒来,玄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已经出了城门,战斗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那齐家的老祖只要不傻,一定会第一时间弄死林川,所以玄镜把师父留下的保命佛珠都拿了出来。
林川看出了玄镜的紧张,笑着安慰道:
“没事的,先把佛珠收起来吧,一念大师给咱们准备的这身份可不能轻易暴露,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好背负骂名的准备……”
林川散布出去的灵暗之线已经感受到了那些埋伏的士兵,因为顾忌灵石炸弹的原因,他们都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成了很多小队,包围了他们。
玄镜收起了佛珠,很纠结的问道: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他知道林川准备杀人了,可他却没有看见这些士兵的恶,甚至在看见那些百姓对齐家的爱戴时,都忽视了齐家要杀他们的事实。
这不是因为玄镜是烂好人,只是他很清楚,在这段因果之中,他们才是恶因。
如果不是木清风错信齐三阳,他们根本不会进入城主府,只会去刘争父亲的墓地祭拜一番而已。
就算在城门口和齐云凯起了争执,那也是因为旧怨添上的新仇,可玄镜却没机会看见这件事的解决办法,他不知道齐家会不会讲道理,也就没办法对齐家的善恶做出判断。
林川敏锐的发现了玄镜的心境波动,他知道这样下去对玄镜很危险,便很严肃的问道:
“你不是总说要普度众生吗?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就是你所谓的众生,包不包括你自己?”
“我……众生……”
玄镜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林川却没给他思考的机会,而是更强硬的问道:
“若是连你自己都度不了,你又拿什么去普度众生?”
对玄镜来说,修禅就是修心,心境不稳的时候,就是他最危险的时候,也就是说玄镜是那种最容易被“嘴遁”给打败的人。
所以林川宁可舍弃了玄镜的战力,也要让他明白,只有活着,才有以后。
“你和刘争带着陆家小姐从东北方向突围,那边的士兵最少,你让刘争出手就可以,我和木老给你们断后,这次你别出手,红尘炼心,就是现在。”
还沉浸在“渡人还是渡己”问题中的玄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川丢到了陆琴琴的马车,林川还顺手把看着热闹的怅尔抓在了手里。
驾车的刘争看了林川一眼,也跃了过去。
刘争清楚,林川想自己背下那乱杀无辜的罪名,而这一切的起因都只是他想来祭拜一下父亲而已。
“下次带你回来的时候,再祭拜老头子,到时候就用齐家的人头来祭拜。”
林川轻笑着说了一句,也没管刘争是否听见,便回到了木老的马车上。
……
“你确定要趟这浑水?”
木清风有些意外的看了林川一眼,他本以为林川已经做好了逃跑的打算,现在的他已经彻底看清了现状,齐三阳放过谁,也不会放过他这颗大药。
“富贵险中求,想得太多,还怎么当莽夫。”
林川咧着嘴,笑得有些渗人,他现在很是感谢尝试觉灵时的那份恐惧,直面了死亡那么多次,早就磨平了他那慈悲的心肠。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林川就永远都是那个面冷心热,同理心极强的冷面暖男。
可一旦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收到了威胁,他就会自动摒弃所有的枷锁,一心只想从源头把危险消灭。
而且这次动手,能换来最少两颗人形大药的友谊,这买卖怎么看都赔不了。
怅尔缩在林川的手里,一动都不敢动,她早就已经感受过林川的手段了,这杀坯杀人都没有预兆的,她生怕做错了什么事就直接被林川给咔嚓了。
“别装死,那群人能不能活就看你给不给力了。”
林川拎起怅尔小声的跟她嘱咐了几句,便把她丢了出去。
怅尔一边感慨林川心太脏,一边兴奋的飞向了埋伏的士兵,除了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恐惧也是她的口粮之一。
而在怅尔离去之后,齐三阳也终于现身,挡住了林川他们的去路。
“你们还是留下吧。”
“老三,你真的不顾当年的情谊了么?”
木清风嘴上说着当年,手上的藤条却直接冲向了半空中的齐三阳。
林川也没含糊,直接就丢出了十几枚明灭不定的灵石。
可齐三阳却不会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那些灵石还没近身,就被无形的风刃给引爆了,齐三阳竟是开了巽脉的合道境。
这不仅意味着他有着仅次于乾脉的极速,还有着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林川想到这赶紧趴下了身子,接着就感到头皮一凉,那无形的风刃刚好从他的头顶略过,要不是他反应快,就算没被割喉,也会被削成地中海的发型。
林川引爆了距离城门最近的一处楼阁,大声质问道:
“那一城的人你都不管了!?”
木老火力全开,密集的荆条就像是深海海怪的触手一样,疯狂的抽打着齐三阳。
可齐三阳却仍有余力的回应道:
“在郓城我齐家的话便是圣旨,现在所有的百姓都已经离开了住所,那些房子随便你炸,死了……算他们倒霉!”
现在压力马上就回到了林川这边,用无辜者的性命做要挟,本就是在考验林川的良心,他只是觉得齐三阳会比他更在乎那些百姓而已。
可当齐三阳解开了这道德的枷锁之后,那他们之间剩下的,就只有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了……
“轰……”
“轰……”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