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缺乏有效的人材选拔系统,导致了境内的文人流失严重。
耶律敌烈想效仿中原契丹,举办科举,结果贻笑大方。
面对种种困境,耶律敌烈甚至都有些后悔走造反这一条路了。
只是他与耶律必摄已经完全交恶,到了这个地步,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
耶律敌烈面对诸多问题,急得是寝食难安,最终想到了一计,遇事不决,求爹帮忙。
罗幼度见还有这等好事,毫不犹豫地安排官员北上,指点云中的官员如何管理百姓耕种,传授耕作经验,还帮着他们修建水车引水灌溉田地。
同时中原的科举还特别允许契丹一并参加,而且公允对待,绝不强留人才。
这才稳定了云中的读书人,马得臣便是第一批高中的契丹代表,进士及第,一甲最末的探花郎。
马得臣博古通今,为人又正直不阿,很快就在云中站稳了脚跟,成为耶律敌烈最器重的文臣。
马得臣将该汇报的汇报之后,又说道:“大王,中原天子赠送了一批御寒衣物给前线将士。”
耶律敌烈听了一大段数据,本兴致缺缺,但此刻闻言却是大喜,说道:“这汉人古话说得真好,好话人人爱听,中原的皇帝陛下虽贤明仁德,却也逃不过这个道理。我立刻给他回信感谢……”
他脸上洋溢着自得地微笑,总觉得自己占大便宜了。
耶律敌烈身为契丹皇族,对中原本有着深厚敌意。
可随着事态的发展,耶律敌烈发现要他命的是他的兄弟,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反倒是中原一直坚定有力地给予他支持。
尽管他心里明白,中原未必就存有好的心思,无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收到了实惠。
得尽好处的耶律敌烈,心底的那股敌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为了感激中原的相助,耶律敌烈开始尝试给罗幼度修书致谢。
一开始是毕恭毕敬的公文,罗幼度会适当的给一些回礼。
渐渐地耶律敌烈发现自己写的越肉麻,奉承的越起劲,自己所得的越多,罗幼度给他的赏赐越足。
察觉这一点的耶律敌烈,开始堕落了,不就是写几句好话吗?
不就是溜须拍马吗?
动动笔杆的东西,能够换来额外的物资支援,有什么可犹豫的?
只是假装舔狗而已,又不少一块肉。
牺牲自己的尊严,换取足够的利益,不寒碜。
耶律敌烈并不知道舔狗假装久了,真就成为舔狗了。
这人一旦跪多了,腰也直不起来了。
耶律敌烈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对中原的态度越发谄媚,整个云中大同府对于中原的依赖日渐加重。
对于这种情况,并非无人发现,只是一直不说而已。
“哦……哦……哦……”
这时大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欢呼,隐隐约约还听得“杨无敌”的叫唤。
耶律敌烈好奇地走出了帅帐,耶律海思迎面走了上来,一脸的兴奋,说道:“大王,杨无敌真神了,他从飞狐陉直接插到了幽都,由古北口入塞南,袭击了贼人的运粮队,还荡平了一个部落。这即将入冬,耶律休哥后勤又出了问题,正是趁胜出击的时候。”
耶律敌烈见又是杨业,感慨道:“若是我手中有杨业这样的无敌猛将,何惧耶律休哥?”
耶律海思也道:“是啊,军中上下兵士皆称杨无敌英雄了得,也幸亏此人是友非敌。”
耶律敌烈嘴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的兵,心中的第一偶像不是自己的将军,而是杨业。
但很快他将这负面情绪驱散,说道:“立刻点齐兵马,列阵而行,向奉圣州进兵……”
耶律海思讶然道:“大王不乘胜追击?”
耶律敌烈摇了摇头,说道:“耶律休哥这小子有点邪门,与他交战几次,皆中他算计。若非有罗天子派兵相助,杨业也足够厉害,我们早就在他手上吃大亏了。现在有杨业在他们大后方搅动风云,我们已立于不败之地,无必要冒险出击。”
耶律敌烈性情刚毅暴躁,见小利而忘大义,本不至于如此谨慎,但当家作主之后,面对铺天盖地的事物,难免改了些许性子,更兼耶律休哥善军略智谋,能力确实了得。
耶律敌烈在他手上吃了不少暗亏,此刻显得格外谨慎。
奉圣州永兴城。
耶律休哥望着面前的地图,俊秀的脸却透着历经风雨的老成。
这位辽国最出色的名将,年岁不高,只是二十二三的模样,但所经历的战阵一点不少,十六岁就跟随北府宰相萧干出兵讨伐乌古、室韦二部,崭露头角。
他的父亲耶律绾思战死于桑干河畔,得到了耶律璟的怜惜,授予三千皮室军。
耶律休哥凭借这三千皮室军赚取了大量的功绩。
耶律必摄夺位之后,对于耶律休哥更是器重,凡有战事,必让耶律休哥随军而战。
征讨生女真,与耶律敌烈、耶律罨撒葛对战漠北,皆有耶律休哥的身影。
耶律休哥本就有名将之器,吸收了足够的经验,已经成为了契丹独当一面的角色。
“惕隐,叛贼行军极为谨慎,徐徐前进,并未进入我军埋伏圈内。”
奚陌向耶律休哥禀报探来的消息。
耶律休哥笑道:“看来叛贼是学乖了,算了,我军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勉强求胜。传令下去,全军拔寨退兵。”
此次出击,耶律休哥主要目的是练习攻坚之术,练习攻城器械的运用。
幽州一战,罗幼度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
虽然契丹将中原工部人才与图纸劫掠到了北方,拥有了相同的科技树。但在使用方面,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打高丽,不可避免的要进攻他们的山城,拥有一支攻坚部队,理所当然。
没有比耶律敌烈更好的磨刀石了。
耶律休哥知进晓退,没有多余的耽搁,选择了立刻撤军。
耶律敌烈的谨慎,意味着失去了纠缠自己撤退的机会,可以从容而退。
“从容?”
耶律休哥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应该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