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敌烈却不理会他,说道:“这样吧,只要老五,愿意以大局为重,以天下为重,以大辽为重,归顺于我,那我便赦免他弑兄之罪……”
这反将一军,韩德庆有些哑口无言。
耶律敌烈冷笑道:“说的天花乱坠,凭什么让我顾全大局,让一个弑兄之人窃取皇位?他能杀一个兄长,谁敢保证不能杀第二个,第三个?他当这个皇帝,老子睡觉都不敢合眼……来人,将这个就知道动嘴皮的家伙压下去,打一顿,丢进大牢。”
他气冲冲的高声喝着。
坐在龙椅上,耶律敌烈双手轻抚着椅子上的花纹,眼中有着几分不甘。
对于契丹的皇位,耶律敌烈一直觉得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因为兄长耶律璟不好女色,他自称体气卑弱,看到女人就厌烦,登基成为皇帝以后,虽然后宫很多,但从未临幸过一人,侍奉他的都是宦官。
这兄长无后,自然是兄终弟及。
他是老四,老三已故多年,在他之上有一个二哥,二哥太平王耶律罨撒葛身上有谋反的罪名,哪怕耶律璟念及兄弟情义,饶恕了他,让他戴罪立功,镇守边疆。却也没有理由让一个有谋反前科的人,继承大统。
因故在耶律敌烈心中,自己是耶律璟百年之后第一顺位继承人。
只要大哥耶律璟一死,他当仁不让的就能上位。
结果左右盼着耶律璟死了,比他小一号的耶律必摄抢了先……
耶律敌烈哪里受得了……
居然还要意思跑到自己面前说大义。
但这细想前景,耶律敌烈眉头皱得厉害,西京大同物资有些缺乏,远比不上坐拥上京临潢、中京大定、东京辽阳的耶律必摄。
真要打起来,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前途昏暗……
耶律敌烈细细一想,左右摇摆不定,让人叫来了耶律海思、萧达干。
耶律敌烈早就觊觎皇位,明里暗里培养了不少心腹,耶律海思、萧达干就是他最信任的左右臂膀。
耶律敌烈将韩德庆的来意细说。
耶律海思当即表态:“一个弑君之人,怎配当我大辽皇帝。”
耶律敌烈在喝酒的时候,曾经许诺他为南院大王。
现在?
真要认定了耶律必摄,还南院大王,能不能活着都难说。
谁敢保证新帝不清算旧将?
萧达干也将宝压在了耶律敌烈身上,容不得退却,说道:“大王,于情您是耶律必摄的兄长,哪有弟弟越过兄长直接称帝的道理。于理,耶律必摄得位不正,坐稳皇位之后,必然会怕人效仿其行为。从而对于大王这样有资格承袭皇位者,加以防范。轻则失去自由,重则死的不明不白,如先帝是故。”
很多时候,事情发生,并非是一个人就能左右的事情。
而是身旁一群人一起决定的。
耶律敌烈本就怀有不满,但因实力差距过大,有些动摇,让自己的心腹如此一说,坚定了信念,说道:“你们说的对,去他娘的大义,咱们不能将命交给别人,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他说着,又为难道:“只是让耶律必摄抢了先,比实力,我们不及幺弟。最关键是我们缺盐,很多东西,少了上京的支援,难以为继。”
萧达干看了耶律敌烈一眼,说道:“我们可以与太平王耶律罨撒葛联合,太平王一直镇守西北,他与沙陀、阻卜(蒙古)有密切来往,与之联合,将有实力一战。然后,属下愿替主上南下汴京,说得中原开放互市……”
耶律敌烈有些皱眉头。
这跟二哥耶律罨撒葛联手,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跟中原合作,感觉有点不适。
作为一个契丹人,对于中原,还是存着极大敌意的。
萧达干苦口婆心的道:“若少了中原的支持,伪帝不需要出兵,仅靠物资封锁就能困死我们。与中原往来,不过是
权宜之计,相互利用而已。只要我们实力足够,随时都可以与他们断绝往来。大王可记得李唐故事?李唐向突厥称臣,换取了后方的安全,才有了大唐天下。大王无需向中原称臣,只要开通互市就好。用我们的牛马,换他们的盐、铁跟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