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间,负责防守的李处耘大步来到了近处:“陛下,周边出现了敌踪,不清楚人数,想要奇袭我军,给属下以弩箭逼退了!”
罗幼度精神一振,说道:“相比其他人,还是这个刘继业有胆气。撤去营前鹿角,给他一个入营的机会。让党进、呼延赞做好准备。”
现在他所在的大营里,能够跟刘继业掰一掰手腕的,只有党进、呼延赞这两人。
显然这请君入瓮的方式并不招刘继业的待见,足足一夜,都不见刘继业来攻。
其实刘继业自己也很郁闷。
他抱着必死之心意图打开局面。
但这必死与找死,还是有小小区别的。
刘继业最擅长的就是寻敌破绽,凭借自己强悍的武艺,将破绽无限放大,从而获胜。
但他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绕了三圈,仍是没找到可以下嘴的地方。
巨大的营寨,但凡骑兵可以通过的地方必然有拒马拦路,还有三座呈现品字形的哨塔放哨。
再厉害的射手,也做不到同一时间将三个哨兵全部除去。
刘继业迫于无奈,派出一队兵马试探性的攻击,看看能不能将营中守兵诱出来,由他们自己人搬移开拒马。
结果对方很淡定地射了一波箭矢,将他们逼退就不管不顾了,好似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不久之后,对方不但清空了拒马,还让出了一条通道。
刘继业暗暗抓狂,自己像是傻子吗?
一直到天明,刘继业依旧没有找到机会。
心灰意冷的刘继业意图返回晋阳城,意外发现自己回不去了。
“刘继业,你通敌叛国,现在还想来赚取晋阳城,可恶至极。”
王隐气急败坏地对着刘继业一通乱骂,“再靠近一步,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着,直接招呼了弓箭手随时随地的准备射击。
刘继业只能退走。
晋阳皇城。
刘承钧坐在皇位上,听着一个个坏消息,沮丧地瘫在了龙椅上。
看着堂下吵吵闹闹的文臣武将,听着一个个投降之言。
之前也不是没有投降派,以为国小不足以抵抗中原大军,当效仿江南、巴蜀,去帝号称国主,奉中原为正朔。
但这只是少数,还是有部分人不愿意妥协,有坚守晋阳待援的决心的。
可今日居然有人说出“河东古来皆属中原,理应奉中原为尊。”
“契丹豺狼,贪得无厌,我汉廷税赋半数落入蛮夷之手,令得境内苦不堪言。不如奉中原为尊,中原仁德,对属国索求不多,我朝将有更多钱财发展境内民生。”
有部分人不但改了口,还对中原歌功颂德了。
最关键的还是刘承钧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生气。
要知道中原与他们可是有着杀父之仇。
现在他却有一种逼死我父亲的是郭荣,与罗幼度并无关系。
刘承钧四肢乏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唯一的依仗,一夜之间就给攻破两城。
“莫不是天亡我大汉?”
刘承钧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郭无为,此刻是一脸悲痛,“陛下,千错万错,皆是我一人之错。是臣调度失策,错信了狼子野心的侯霸荣,竟安排他协防东城,以致令我大汉陷于死地。臣愧对陛下,无言面对陛下……”
他情绪激动,对着殿前石柱就撞了过去。
一头撞在了同为宰相的赵华身上,将他撞倒在地。
刘承钧见状惶恐,忙从殿上下来,扶起郭无为道:“相公何出此言,侯霸荣此人是朕念他勇猛,这才破格提拔,与相公无关。”
他将一切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可怜兮兮的看着郭无为道:“朝堂诸位皆在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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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以为如何?”
郭无为长叹一声道:“东城百姓,中城商货,皆落入贼首。大汉已无劳力耕作,更失去了日常杂货,油盐酱醋得不到供应。勉力支撑,亦不过是苟延残喘,徒劳无功。”他欲言又止,在刘承钧耳旁轻声道:“坚持下去,陛下未必能活。此刻归顺,至少还有资本谈谈条件,保全富贵。”
刘承钧拉着郭无为道:“唯有相公此时此刻还为朕着想,也罢,也罢!大汉气数已尽,朕德薄而位尊,方有今日窘境。中原天子向有德名,想来不会亏待你等。谁愿替朕走这一趟,向中原天子表明朕意。”
郭无为一言不发,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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