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左神武大将军、宣徽南院使、镇安节度使向训,有殿前指挥使李汉超,内殿直都知何继筠等,诸多有头有脸的大将都不约而同的聚在韩令坤的府上。
赵匡胤、赵匡义自然也在其中。
他们表面上是恭喜韩令坤获得主帅之位,真实目的不言自明。
因为此事是郭荣亲自下达的圣谕,他们也不敢明着与郭荣唱反调。
向训酸溜溜的在酒桌上说着监军边令诚逼死大唐高仙芝的事故。
这位地位崇高的大将,一早就得知了要打仗的内幕,托了很多关系希望能够获得主帅之位,结果花落资历地位都比他低的韩令坤身上。
其他人也差不多,一个个的虽不敢明指郭荣用兵失当,可历史上监军祸乱,导致胜局变为败局的例子比比皆是。
整个祝贺酒席,弄得像是一个对监军的批判大会。
作为酒席的主人韩令坤即尴尬又是无奈,亦不能表态,但心底对于罗幼度是极其不爽的。
不管罗幼度会不会成为边令诚那样的监军,韩令坤作为统帅,怎么着也不喜欢有个人在旁边管着自己,束手束脚。
只是圣命即下,为之奈何?
韩令坤左右为难之下,连夜找到了自己的老上司李重进。
韩令坤将自己的苦处一通述说。
“使相,咱就是一个粗人,哪里会跟一书生往来?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有的还暗示咱下黑手,弄死罗幼度。娘的,弄死了罗幼度,他给老子抵命啊!”
李重进静静的听完韩令坤的唠叨,让人送上了杯茶给韩令坤去去火。
韩令坤也不客气,吹了吹热气,一大口的将茶水与茶叶一并喝进嘴里,嚼了嚼吞到肚子里去了。
李重进笑道:“此事其实怪不得官家。”
韩令坤忙道:“咱可不敢怪官家,只怨自己倒霉。”
李重进续道:“现在的官家不比之前,宠着你们。官家是有大抱负的,想想之前领兵打仗的习惯,走到哪,杀到哪,看着那个村富就将整个村洗劫了。攻下一城,先抢个三五天,让手下士兵开开荤。这么干下去,官家拿什么一统?”
韩令坤抗辩道:“这种事情,咱干得可不多。”
“所以呀!”李重进道:“这次出征,主帅落到你头上了。不然你以为就你的资历功绩,能当这主帅?向训、石守信哪个不比你更合适?”
韩令坤无言以对,尽管他不觉得自己的干略会输给向训、石守信,但与他们相比,缺少独当一面的机会。
李重进道:“接下来,官家会对军法更加严苛。一些坏习惯得收一收,王继勋只是一个开始,不是结束。你以为官家为何会让罗幼度来当这个监军?他敢为了几个贱民护卫杀王继勋,就敢为了百姓杀你们任何一人。”
韩令坤听了一个头两个大,抱怨道:“那不是等于来了个祖宗?”
李重进道:“还不至于。对于罗幼度,只要你不触犯军法,他也奈何不得你。这小子是个聪明人,不会为难你,让你抓着把柄对付他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对于他这个监军,也不能让他好过。该怎么为难,就怎么为难。还有,找个机会,麻袋一套,揍他一顿。就算暴露了,我们几人会帮你扛的。不管怎么说,监军的例子不能开。老子也不想以后打仗都带个祖宗在身旁指手画脚。”
韩令坤要的就是这句话,道:“懂了!”
顿了顿,李重进加了一句:“下手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