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通的背影,周晔摇了摇头,他倒不是为每年付出的百万钱收益心疼,对现在的工坊来说,百万钱连一天的收益都算不上,如果能够用百万钱换来谢通不乱来,那真是太值得了。
只不过现在的南海,还并非周晔一个人的天下,朝廷是肯定要派人来当官的,因为郡守和县令、县长这样的官都是直接由朝廷任命的,谁知道朝廷会派什么人来呢?
如果都是谢通这样容易打发的角色也就罢了,要是派来个背景强硬的厉害角色担任郡守,那他在南海郡这几年就不得不束手束脚了。
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是背景强硬的厉害角色,又怎么会到南海来当官呢?来这里,不等于是被发配了吗?
这几个月里,周晔和朱儁也时有书信往还,他也问了一下南海郡守的人选,朱儁都说现在朝廷还没定下来,这对周晔倒是一件好事,郡守越晚来越好,郡守每晚来一天,周晔在南海郡的根基就能够更加深厚一分。
这天,胡立又来拜见周晔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儿子胡恺,这也是周晔点名要见的人。
胡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过看上去至少有三十好几了,这是因为他经常出海,常年风吹日晒而造成的,当然,这也让他有了一种异常沉稳的气质,毕竟在海上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
可就算是这样一个沉稳的年轻人,在见到周晔的时候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种崇拜的神色,他不等胡立吩咐,便主动向周晔下拜。
周晔让他免礼,又让他们父子俩坐下,然后问道:“你便是胡豫之?”
豫之是胡恺的字,胡恺点头道:“我便是胡恺,今日得见郡丞,恺三生有幸!”
周晔笑道:“听说你年纪轻轻,已经去过南洋和天竺数次了,还能造船?”
在东汉末年,汉人海商很少有远航到欧洲的,一般最多会航行到南洋和天竺,也就是东南亚诸国和古印度,胡恺二十多岁就去了天竺几次,确实是相当不容易了。
胡恺倒也不怯场,他说:“恺自幼就随父上船,天生不畏风浪,不晕船,在海上反而比在陆地上自在些,因此不满二十便替父前往南洋、天竺等地贸易,又喜欢琢磨我大汉与西方诸国船只不同,立志造出最好的海船,却一无所成,直到看了郡丞画的图形和写的造船技巧,这才茅塞顿开,郡丞真天人也!”
周晔微笑着摆了摆手道:“不必恭维于我,你说说你那船坞如何了吧?”